梁予鯨一愣,喝了一口,然后問,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段青輕笑,你說呢?
梁予鯨抿唇,把杯子放到桌上,開口道:有什么話就說吧。
段青不像是那種會把人邀請進屋的人,尤其是她。
而梁予鯨也不是一個喜歡去別人家做客等人的人,僅僅是因為,她覺得段青是想和她聊聊的。
段青沒想到梁予鯨居然這么直白,低頭失笑,喝了一口手邊的中藥,然后緩緩開口說:我剛搬來這里的時候,人生地不熟,田棗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
段青是三年前搬來這里的,那段時間她還沒有找工作,又剛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感情,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早上睡大覺晚上才出門覓食,像一個幽靈。
某天晚上,段青去了附近的夜宵攤買吃的,就遇到了田棗。
小姑娘穿著厚厚的棉服,坐在老板搭著的簡陋小餐桌上吃著熱乎乎的酸辣粉。她抬頭,正好和段青的目光撞上,愣了一下,然后道:你是住我隔壁的!
段青根本不認識田棗,但田棗說碰見她好多次了,只是每次段青都會低頭走路,都沒看到田棗打的招呼。
女孩子一個人住要辛苦得多,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
段青聽著田棗的話,卻不以為然。明明田棗這樣小巧的人,看起來才是需要幫助的那一個。
可后來,田棗確實幫了她很多
聽著段青的敘述,梁予鯨腦海中似乎有了那個畫面,是生動可愛的田棗。她輕輕勾唇,田棗就是這么一個勇敢的女孩子。
但梁予鯨開口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呢?我其實對你們的相遇,并不是很感興趣。
段青歪著頭看她:是嗎?我以為你會很想聽的,或者說,我以為你很介意我和田棗這些經歷。
梁予鯨抿唇,其實不是介意,是在意。
段青:那我說點別的吧!你知道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是在什么時候嗎?大概是三年前國慶節后,田棗突然去了一趟a市,但第二天就回來了。我們兩人在家里一起吃火鍋,喝了點酒,她那天心情好像特別差,很少喝醉的人居然醉得不省人事,然后,她叫了你的名字。
梁予鯨輕輕眨了下眼睫,感覺心突然空了一下,叫了她的名字?
三年前的國慶后?
那時候她好像已經回國了,國慶后是她的生日。
梁予鯨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緊緊握住咖啡杯,卻怎么也回憶不起那一年生日是怎么過的,因為她根本不過生日。
后來,我聽到的次數越來越多。段青回憶著,田棗總是自言自語。比如一起喝奶茶的時候,她會突然說,梁予鯨喜歡喝咖啡。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吃到什么又會皺眉,喃喃自語說梁予鯨肯定也覺得這個不好吃。
我很好奇,梁予鯨到底是誰,后來沒忍住問了一次,田棗卻只說,就是一個人而已。我想,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連朋友都不算,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提起。一定很重要但又不能再見了。不過只從我問了那次之后,她就沒再提過你了,我想,時間久了自然就忘懷了。
其實我對田棗,是日久生情。但我怕她是直女,表白了反而把她推開了,以后朋友、鄰居都做不成。我一直覺得,梁予鯨這個名字是男人的名字。后來我發現了,她曾經喜歡的人,是個女孩子。我想著等她慢慢忘了你,我就有希望了。
那天帶著小貓看病,我看到了你的工作牌名字,還以為是巧合。但田棗那些奇怪的舉動,后來還去了你那里上班,我就知道了,田棗口中的那個梁予鯨,來了。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過什么,但是,田棗卻因你的出現,情緒起伏很大。那段時間她總是哭,第二天眼睛都是腫的,我想,可能你傷她太深了。
梁予鯨失笑,說她傷田棗深?可明明說分手的人是田棗啊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是嗎?
段青說到此,頓了頓,抬眼望向她:梁予鯨,你的出現打破了田棗原本平靜的生活,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梁予鯨抬眸,這才是段青最想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