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藤上,拉出了一串爛瓜。
她的人生,從云端跌落泥潭。
而我,在展覽結(jié)束后,拒絕了所有的采訪和商業(yè)活動,帶著我的《山神》,回到了山里。
工坊的門前,青草長得更高了。
墨墨蹲在門口的石階上,看見我回來,輕巧地一躍,跳進我的懷里。
我抱著它,推開木門。
屋子里的一切,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陽光從窗格照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我把那幅《山神》掛在了墻上最顯眼的位置。
從此,這里就是它的家。
也是我的。
一個月后,我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是我父親,姜文。
他再次中風(fēng),情況很不好。
我去了。
在病房里,我看到了他。
他躺在床上,插著各種管子,半邊身子不能動,嘴巴歪斜著。
母親坐在一旁,頭發(fā)白了大半,臉上布滿了深刻的皺紋,眼神空洞。
她看到我,那空洞的眼睛里,燃起了怨毒的火焰。
“你還來干什么!”她猛地站起來,“來看我們笑話嗎?你這個災(zāi)星!是你!都是你害的!”
她撲上來,想打我,卻被護工攔住。
我沒有躲。
我只是從包里拿出一張卡,放在他床頭的柜子上。
“這里面的錢,夠付清他的醫(yī)藥費,剩下的,夠你下半輩子的生活。”
母親愣住了。
“我不是在可憐你們,也不是在原諒你們。”我看著她,“我是在償還你們的生養(yǎng)之恩。從今天起,我和你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