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絲毫不懼。
“馬周之論猶如刻舟求劍,豈不聞《魏書》有云‘牝雞司晨,惟家之索’本是周公誤判?”
這話幾乎是挑明了要讓蘭亭上位。
玄燁覺得胤礽瘋了,之前的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他大清怎么可能允許有女帝的存在。
暖閣驟然死寂,西洋自鳴鐘齒輪聲清晰可聞。
蘭亭本來預備著皇上找自己的麻煩,誰知他一直未曾看過來,只一心對著胤礽,找他的麻煩。
“絕無這種可能,朕勸你們二人死心,只要朕活……”
“只要皇阿瑪裝作看不見就好了,祖宗不會怪罪您的。”
這個皇位本該是他的,這一次他自然要拿回來。
可是皇位這種東西,本身是他的執念,卻不是他如今的心之所向,所以,沒有比姐姐成為女帝更合適的法子。
玄燁心臟都麻木了。
朕還以為是你想當皇帝,所以才縱容你玩一些小把戲。
沒想到你是要捧你媳婦上位。
玄燁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這與他活了幾十年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完全是背道而馳的東西。
他是喜歡蘭亭,他甚至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冊封蘭亭為后,哪怕蘭亭日后想要沾染權利,玄燁也覺得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前提是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范圍之內。
他才是權力的主人和擁有者。
一旦掌握權力的主體發生變化,玄燁的命運就都要仰仗他人的心意去活著。
他甚至能夠接受和蘭亭二圣臨朝也絕對不可能接受自己成為她的附庸。
他一定要做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絕對的主宰著自己的生命。
但是胤礽完完全全的想要將自己變成蘭亭的附庸。
老爺子受不了,老爺子氣悶,老爺子暈過去了。
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太子要帶著全部家產去入贅?
這是什么魔鬼笑話。
蘭亭不蘭亭的玄燁已經顧不上了。
本身對蘭亭一見鐘情的情感瞬間化身為對對方是一個渣女的探究,以及對對方拐走自己兒子,還將人家騙的褲衩子都不剩的不良觀感。
玄燁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