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祖宗發話了,她又不能不答。
程少商絞盡腦汁,腦海里浮現出她在工坊里拉銅絲的場景。
“呃……我覺得,”她磕磕巴巴地開口,試圖用自己的語言來解釋,“我覺得,這‘無限’,就像……就像我們拉銅絲一樣。”
“拉銅絲?”樓犇和王延姬對視一眼,皆是一臉困惑。
“對!”程少商見自己想到了合適的例子,頓時來了精神,“一根粗粗的銅棒,我們把它加熱,然后從一個小孔里拉過去,它就變細了,也變長了。”
“我們再把它從一個更小的孔里拉過去,它就變得更細,也更長了。”
“理論上,只要我們的孔足夠小,我們的力氣足夠大,我們就可以一直這么拉下去,讓它變得無限細,無限長……對不對?”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因為拉到一定程度,它就斷了。或者,我們沒有那么小的孔了。”
“所以,這個‘無限’,它不是真的沒有盡頭,它只是……只是一個我們永遠也到不了,但可以一直靠近的目標。”
“就像我們看天上的月亮,我們走得再快,也摸不到它,但它就一直在那里。”
她這番比喻,粗淺直白,卻意外地,精準地觸碰到了“極限”這個抽象概念的本質。
樓犇和王延姬聽得怔住了。
他們這些讀了半輩子圣賢書的人,苦思冥想了數日都無法理解的玄妙之理,竟被一個未及笄的小女娘,用“拉銅絲”這樣一個簡單的例子,給說通了。
王延姬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芒。
她看著程少商,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寶。
而樓犇,則是在震驚過后,眼中那股長久以來的郁色,似乎也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羞愧、贊嘆與敬佩的復雜神色。
他站起身,對著程少商,鄭重地長揖及地。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四娘子之才,樓某……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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