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發瘋。
我是真的在發瘋,我覺得不公平。
為什么上天要早早帶走我的額娘。
難道這就是我重活一世的代價嗎?
那個時候我看誰都不順眼。
只要微微對額娘有不敬的行為,我就會讓他到陰曹地府去為我額娘賠罪。
但,皇阿瑪是在理智的發瘋,他是有預謀的。
他在為皇額娘報仇,只要讓皇額娘不開心,欺負過皇額娘的人統統下去去為皇額娘賠罪。
他也在為我鋪路,借此殺掉一大批對我有隱患的朝臣和宗室。
那時我便意識到,我的皇阿瑪,我也要失去了。
皇阿瑪也是其中贖罪的人。
他也是被報仇的一環。
他也離不開皇額娘。
皇額娘死了,他也就死了。
在他出發去地宮前,我也曾如同他跪求皇額娘留下一般跪下求他。
可我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沒有天,沒有地,沒有這來來往往的人,沒有色彩繽紛。
連我,也沒有了。
就連我和皇額娘相似的面容也沒有辦法挽留他。
我撫摸著自己的眉眼,將眼淚擦干凈。
在他無聲的堅決中,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
我說:兒子恭送皇阿瑪,恭送皇額娘。
起身,讓開。
直到皇阿瑪的身影漸漸消失。
皇額娘在時,我是皇額娘的兒子,也是愛新覺羅弘歷的兒子。
皇額娘不在,我就只是乾隆帝的太子,大清的下一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