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
自皇后有孕,長春宮便似浸在藥罐子里一般,苦澀的氣息揮之不去。
“皇上自見了皇后,便漸不入后宮了。可恨本宮侍奉皇上數(shù)年,竟至今未得一絲孕信!”富察瑯?gòu)谜f著,將素練奉上的坐胎藥一飲而盡。
藥汁極苦,卻不及她心頭半分。
“娘娘細想,”素練壓低了聲音,“潛邸時侍奉過皇上的姐妹不在少數(shù),卻無一人有孕。。。這癥結(jié),只怕未必在女子身上。”
一個女子無孕,或可說是其過;兩個亦然。可如此多人都未能承寵有孕,癥結(jié)何在,不言而喻。
“那皇后呢?她才侍奉皇上幾月,竟就有了!”富察瑯?gòu)玫穆曇衾锎阒桓实亩尽?/p>
素練咬咬牙:“要么。。。是皇后福澤深厚,天命所歸。”
富察瑯?gòu)醚埏L掃過,盡是不滿。
素練心一橫,索性挑明:“要么。。。便是皇后這胎,來得蹊蹺!”
“假孕?”富察瑯?gòu)妹碱^緊蹙,“荒唐!她盛寵至此,何必行此險招?再者,她也不似這般人。”
“未必是假孕。”素練語氣轉(zhuǎn)沉,想起老夫人的叮囑,眼底閃過一絲狠絕,“娘娘可還記得‘貴子’之說?皇后如今雖得寵,然君恩如流水,前有靜嬪之鑒,她焉能不懼?”
瑯?gòu)眯念^一跳,是啊,從前的靜嬪多么受寵,即便只是一個格格,卻能和出身富察氏的她分庭抗禮,她可是側(cè)福晉。
若非當時的王爺偏心,她怎會受此等委屈。
更何況,皇后雖有名分,卻比她晚到皇上身邊許多年,她焉能忍下自己多年來越俎代庖之事?
素練見此,不由得更加大膽。
“若非皇后橫插一腳,這皇后之位本該是主兒您的。”
她湊近一步,聲音更低也更急:“若她誕下皇子,嫡子、長子、貴子,盡歸一身!有此一子,后位便固若金湯。娘娘,到那時,咱們富察氏便再無翻身之機了!”
“如此,皇后若是拼盡全力一搏,可保終生的榮華富貴啊!”
“娘娘!”
素練猛地跪倒在富察瑯?gòu)蒙砬埃~頭重重磕在冰涼的金磚地上,發(fā)出沉悶一響,“為了富察氏百年榮光,皇后腹中這個‘貴子’——斷不能留!”。
“若能探查此胎異常之處,或許,咱們能將皇后拉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