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住赫舍里氏微微顫抖的胳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想好了?”
赫舍里氏看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這一次,不是因為屈辱,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破釜沉舟后的釋放。
“很好。”蘭瓔連忙轉(zhuǎn)頭掩示自己紅了的眼眶,看向胤禛,“表哥,你看,民心所向。”
胤禛忍著笑,板著臉,對身后的蘇培盛遞了個眼色。
蘇培盛在角落里已經(jīng)快把自己縮成一個蘑菇了。
接到皇上的指令,他一個激靈,趕緊躬著身子小跑過來,壓低了聲音:“主子,您吩咐。”
“去,”胤禛言簡意賅,“把禮部和宗人府管這事兒的,都叫來。”
胤禛要把這件事鬧大,一場世紀離婚即將上演。
這就好像是要把民政局直接搬到人家里來辦離婚啊!
胤禛就是要讓這件事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沒有漏洞可以鉆,一切都是最合法最合規(guī)的最正式的。
蘇培盛的腿肚子當場就軟了。
他心里哀嚎著,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這差事,離譜,但這是皇上的旨意。他只能應(yīng)下:“嗻,奴才這就去。”
蘇培盛領(lǐng)命,叫上兩個小太監(jiān),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
院子里又恢復(fù)了那種詭異的寂靜。
隆科多還跪在地上,像一尊風(fēng)化了的石像。
赫舍里氏靠在蘭瓔身上,小聲地抽泣。
那些丫鬟婆子,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當場變成院子里的假山。
胤禛和蘭瓔一點顏面都不給隆科多留,。
好像所有人都把岳興阿給忘了,等他的懵逼樹下掉了懵逼果以后才反應(yīng)過來。
他額娘把那個男人給休了?!!
嘶……
太好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額娘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
和離,對她來說,是解脫。
他這些年勤奮刻苦,暗中收集證據(jù),本就打算等自己羽翼豐滿,就以子告父,把額娘從這火坑里救出來。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先他一步。
有人提前把額娘解救出來了。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