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曲陵侯府門口,程蘭筠和程少商還沒來得及踏進門檻,就聽見里頭傳來震天的哭嚎。
程母正扯著程始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那可是你親舅舅啊!大郎啊,你不能這么狠心!"
程蘭筠腳步一頓,伸手攔住正要進門的程少商,兩人默契地退到廊柱后,悄悄觀察著屋內的動靜。
"阿母,您先別急。"程始一臉無奈,"總得先告訴我,舅父究竟犯了什么事?"
"犯事?你舅舅那么老實的人能犯什么事!"程母哭得更兇了,要不是葛氏和程姎一左一右扶著,怕是要直接坐在地上打滾,"定是那些官兵為了邀功,隨便抓人屈打成招!"
站在一旁的蕭元漪聽得眉心直跳。她這位君姑為了給弟弟開脫,竟能急中生智編出這么個理由,倒也是個人才。
"阿母!"程始頭疼得幾乎能原地轉三圈,"您知道抓人的是誰嗎?是凌不疑!陛下跟前最得寵的年輕將軍。別說他根本不屑做這種事,就是真做了,咱們又能如何?"
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舅舅躲藏這么多日,您敢說毫不知情?要是再不說實話,等姑祖母來了。。。。。。您可是知道她的脾氣。"
最后這句話像是一道定身咒,程母的哭嚎戛然而止,連打了一半的滾都僵在了原地。
程蘭筠在門外聽得差點笑出聲,湊到程少商耳邊低語:“沒想到我還有止老兒夜啼的功效。走,該我們上場了。”
兩人施施然走進屋內,程姎連忙松開程母行禮問安。誰知她這一松手,程母身子一歪,險些摔個結實。
“哎喲!”程姎慌忙重新扶住。
程蘭筠挑眉看著這場鬧劇,慢悠悠開口:“侄媳婦,這哭天搶地的做什么?既然是被凌不疑盯上,說明你弟弟犯的事不小。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趕緊說出來,否則別說救不救得了你弟弟,就怕我這群侄孫、重孫們都要被一鍋端了。”
她語氣輕松,說出來的話卻讓程母瞬間白了臉。
“姑母啊!”程母嘴一撇,頭上的金銀首飾叮當作響,“我娘家就這么一個弟弟,要是不救,董家可就絕后了啊!”
一旁的葛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君姑真是糊涂到家了。
“那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