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后宮里明面上最容易搞事(丟臉)的人,非靜嬪莫屬。
不過自從帝后大婚以后,她倒是難得的變得安靜了很多。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日,難得風和日麗,永和宮里的高曦月與終于擺脫了宜修和太后鉗制的白官女子,都起了幾分閑散游逛的興致。
兩人也不帶什么隨從,只由貼身宮女遠遠跟著,便從永和宮那方方正正的小天地里溜達了出來。
宮道悠長,紅墻夾峙,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下斑駁光影。
她們漫無目的地走著,聊著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倒是許久不見靜嬪了,你說說你,好容易得個答應的位份,你打她一頓就能出氣了?如今倒好,被皇后降為官女子。”
高曦月發著牢騷,自己的音樂搭子成了著后宮位份最低的人,她很不高興,偏生又是白蕊姬自己做錯了事情,她都不好求情。
“姐姐怕什么,靜嬪太過囂張,嬪妾只是一時沒忍住罷了,日后大不了靠姐姐養。”
白蕊姬很是樂觀,高曦月不知道她和如懿為什么鬧了矛盾,白蕊姬也沒和她說。
高曦月雖然為人單純,但是她身邊的星璇和茉心都不是個蠢貨。
左右,她找上高曦月一是為了抱大腿,二也的確是因為兩人志同道合。
前提是,高曦月不知道早就曾對她不利過。
前些日子,太后薨逝,宜修吊著的最后一口氣也散了,她白蕊姬從此正式成為了一個自由的人。
她明面上是太后舉薦的人,可實際上,她是烏拉那拉氏早就埋在南府的釘子。
如懿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宜修死后,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企圖讓她繼續賣命。
她可是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她怎么可能還愿意回到從前被人轄制的
唾手可得的自由,不知所謂的靜嬪,她也是一時之間沒忍住。
因著皇帝剛登基時,靜嬪送進景仁宮的那杯毒酒,這對姑侄倆的關系可不見得有多好。
她才不信宜修能將自己的把柄送給這個厭惡至極的侄女。
“本宮養你就養你,只是官女子說出去可不好聽,你還是努努力,討討皇后娘娘的歡心,起碼回到你玫答應的位置上吧。”
高曦月努努嘴,兩人閑話打趣。
不知不覺間,竟七拐八繞地走到了一個異常僻靜、連鳥雀聲都稀疏了許多的角落。
空氣中,似乎隱隱浮動著一絲與別處不同的、陳舊而陰郁的氣息。
高曦月原本輕松的神情微微一滯,抬眼望去,只見前方宮墻的顏色似乎都黯淡了幾分,幾處琉璃瓦頂破損歪斜,宮門緊閉,門楣上模糊的匾額字跡依稀可辨——正是那令人避之不及的冷宮所在!
“呀!”
高曦月嫌惡地蹙起精心描畫的柳葉眉,下意識地用手中那方上好的蘇繡絹帕掩了掩口鼻,仿佛那陳腐的氣息會污了她的呼吸。
她腳步猛地頓住,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嬌縱與厭煩,“真是晦氣!怎么稀里糊涂走到這腌臜地界兒來了?白白的壞了興致!”
她說著,眼神飛快地掃過那緊閉的、仿佛隔絕了生氣的宮門,仿佛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會沾染上她似的,立刻拉著白官女子的衣袖就要轉身:“快走快走!離這兒遠些!沾上這里的晦氣,回去怕是要用艾草好好熏一熏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