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永嘉侯親臨指點,是我夫婦二人的榮幸。侯爺,四娘子,外面風大,還請入府一敘。”
一行人穿過前庭,步入樓府的書房。
樓家的書房,與禮嘉侯府那個被改造成工坊的“書房”截然不同。
這里窗明幾凈,一塵不染。
一整面墻的書架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各類經(jīng)史子集,每一本都用名貴的書皮包裹著,看得出主人極為愛惜。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檀香,清雅而寧靜。
太干凈了……程少商心里默默吐槽。
干凈得像個擺設(shè),一點兒人間的煙火氣都沒有。
不像她們家,哪里都亂糟糟的,地上還總能踢到幾個沒上緊的螺絲釘。但舒服。
眾人分主賓落座,侍女奉上清茶后,便悄然退下。
“二位請看。”
沒有過多的寒暄,王延姬直接從書案上取來一卷圖紙,在程蘭筠面前緩緩展開。
那圖紙上,畫著幾個復(fù)雜的幾何圖形,正是關(guān)于“勾股定理”在不同情況下的延伸與應(yīng)用。
“先生所授的‘勾股之術(shù)’,我與夫君已大致通曉。只是在這‘割圓術(shù)’的推演上,遇到了些許瓶頸。”
王延姬指著圖紙上的一個部分,黛眉微蹙,“依先生之法,以圓內(nèi)接正多邊形,不斷倍增其邊數(shù),可無限趨近于圓周。”
“可這‘無限’二字,究竟何解?若當真無限,豈非永無止境,算無盡頭?”
她的問題,精準地指向了“極限”這個概念的核心。
程蘭筠沒有直接回答。她端起茶盞,輕輕撥弄著浮在水面的茶葉,目光卻轉(zhuǎn)向了一旁正在好奇地東張西望的程少商。
“嫋嫋,你來告訴樓夫人,你是如何理解這‘無限’的。”
突然被點名的程少商,猛地回過神來,愣了一下。她看看圖紙上那些讓她頭暈的線條,又看看王延姬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我?老祖宗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我連字都認不全呢!
但老祖宗發(fā)話了,她又不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