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放心,放完河燈我就回家,絕不和他呆太久。”忠毅伯趕忙發誓。
“伯爺還沒好么?我家侯爺恭候已久。”定遠侯身邊的長隨在門外揚聲詢問。
“來了來了。”忠毅伯趕忙答應。
寧氏無奈,只得看著他離開了。
忠毅伯上了定遠侯的馬車,一路上定遠侯長吁短嘆,哀嘆幾個孩子亡故之后多么難受,又感慨溫如霜不是個東西。
若時光能夠倒流,他絕對不會娶溫如霜。
溫如霜有個當尚書的兄長,忠毅伯也不好說太多,只得含糊地附和說定遠侯的幾個孩子太可憐了。
終于來到了河邊,他原想著點個三盞河燈就差不多了。
不曾想定遠侯竟然搬出了好幾箱子的河燈,一眼望去,至少有幾百盞。
忠毅伯兩眼一黑。
這么多盞河燈,盞盞都需要親手點燃,還要一一念誦祭文,這得耗到幾時才能結束啊。
屆時,夫人不會疑心他借著陪定遠侯放燈的名頭溜出去與人廝混了吧?
忠毅伯還在發呆,定遠侯已經蹲在河邊,哀哀切切地放起了河燈。
暮色四合,河水幽暗。
定遠侯的背影在粼粼水光里看起來顯得有些孤寂,忠毅伯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硬著頭皮陪他一塊點燃了河燈。
一盞、兩盞、三盞……
一盞接一盞河燈放入水里,定遠侯口中念念有詞,看起來很是專注。
可他的目光總會借著俯身放燈的間隙,狀似無意地飛快掃過下游不遠處那座青石拱橋。
他在等駱文纓出現。
終于,在忠毅伯放燈放得眼皮發沉、幾乎要打起哈欠時,下游那座青石拱橋上,定遠侯期盼已久的身影終于出現了。
他立刻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醞釀情緒。
恰巧手邊一盞河燈的燈芯“噼啪”輕響,爆出幾點火星。
他立刻像是被燙著似的,夸張地倒抽一口冷氣,陡然拔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