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空茫,并未意識到自己落淚了。
直到一只溫熱干燥的手,帶著小心翼翼的力道,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謝翊寧的指腹帶著薄繭,動作卻極盡輕柔,如同擦拭一件稀世珍寶,緩緩拭去了她臉上的濕意。
晏逐星身子猛地一顫,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哭了。
“沒什么辛苦的。”她下意識地偏開頭,臉上瞬間騰起一片火燒云般的紅暈,連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紅色。
她慌亂地用手背將剩下的眼淚擦了干凈。
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她過去從不喊辛苦,是因為知道喊得再大聲,會心疼她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定遠侯府的人,不是她的親人。
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
謝翊寧擦拭眼淚的手頓時一僵。
啊啊啊啊啊啊,他剛剛在做什么!
這不是在輕薄小恩人么。
可他看到她哭,腦子根本來不及反應,手就已經伸出去替她擦掉眼淚了。
他只是不想看她哭。
她一哭,他心里就難受。
他總覺得,她就該像那最烈的驕陽,最自由的風,肆意地活著,縱情地笑著。
策馬揚鞭,無拘無束,明艷張揚,如鷹擊長空,暢游于浩蕩天地之間。
謝翊寧將帕子遞給了她。
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把她弄哭了。
愧疚,自責,一瞬間涌上心頭。
怎么會不辛苦呢。
但他不愿看她繼續哭下去,因而飛快地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