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事的,放心好了。”沈長安說,“你也要穩(wěn)住,不要慌張,既然皇上不肯露面,咱們就當作無事發(fā)生,把主動權交給他,無論他要做什么,咱們等著就行了。”
晚余嗯了一聲,臉色仍舊不太好。
她沒法告訴沈長安,方才意識到祁讓找過來的瞬間,她腦海里第一時間跳出來的是南崖禪院的那個夜晚。
她知道祁讓這幾年一直都很安靜,看起來像是真的對她放手了,并且在西安府那天,他們也已經(jīng)好好的道過別。
可是剛剛,在意識到祁讓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還是本能的害怕,怕祁讓又突然發(fā)瘋把她帶走,或者把梨月從她身邊搶走。
因為她切身體會過那人的瘋狂,很怕他的瘋病會再次發(fā)作。
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墻邊有一棵桃樹,桃花開得正好,樹下的石桌石凳上落了許多花瓣。
沈長安看著晚余灰白的臉色,提議道:“你腿疼的話,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可好?”
晚余點點頭,和他一起走過去。
沈長安脫下自己的披風,疊起來墊在石凳上給她坐。
晚余生下佑安后,整個月子都在路上顛簸,雖說走得慢,有醫(yī)女照顧,還是落下了一些毛病,受不得寒。
沈長安素來體貼,晚余便也沒有推辭,在他披風上坐了下來。
沈長安在她對面坐下,又關切道:“膝蓋怎么樣,還疼嗎?”
“沒事,老毛病了,疼一會兒就過去了。”晚余揉了揉膝蓋,叫他不要在意。
這膝蓋是從前在宮里跪多了留下的舊疾,再好的醫(yī)者也治不出根,只能慢慢養(yǎng)著,注意保暖,別的沒什么好辦法。
沈長安等她緩了一會兒,才小心問道:“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晚余心亂如麻地搖頭,“他的心思我實在猜不透,他把梨月給了我,我很感激他,但我又怕他會反悔,怕他把我和梨月帶走,怕他……”
她停下來,欲言又止地看著沈長安,眼中滿是糾結和愧疚。
“怕他哪天反悔,會怪罪到我頭上,是吧?”沈長安替她說出來。
晚余將手肘撐在石桌上,捧住自己的臉,悶悶的聲音從指縫中流淌出來:“我也想把他往好處想,可他太會出爾反爾了,圣旨對他都沒有約束力,萬一他哪天發(fā)瘋,我怕我會害了你,所以長安,或許別人會比我更適合你……”
“晚晚!”沈長安叫住了她,語氣比以往都要堅定,“晚晚,不要說這樣的話,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我們就算一輩子保持這樣的距離,我也不會接受別人。”
他傾身過來,抓住晚余的手腕將她的手拉開,迫使她看著自己,鄭重道:“如果我是那種可以隨便湊合的人,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
如果只是因為怕被你連累,我就隨便找別人成家,對別人又何嘗公平?
況且我并不害怕,如果有一天,皇上真的因為你砍了我的腦袋,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