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議論、猜測、甚至幸災樂禍的聲音甚囂塵上。
“真沒想到趙院長是這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來改革搞得轟轟烈烈,背后竟然……”
“李書記這次怕是要被牽連了,趙偉可是他十分信任的,醫改工作都是他直接進行的授權!”
晉陽市委市政府承受的壓力空前巨大,一些原本堅定的干部也開始動搖、觀望。李東沐的電話,也開始被各種關心、試探打爆。
對此,李東沐依舊保持著超乎常人的定力和魄力,他謝絕了一切不必要的“關心”,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指揮若定,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接連幾天,他親自聽取內部核查小組的每日匯報。
得益于晉陽市一直以來規范的財務管理和趙偉自身的清廉,內部核查并未發現任何實質性經濟問題。那臺DSA設備的采購流程,所有環節記錄完整,評標過程公開透明,完全經得起檢驗。
“書記,所有證據都表明,趙偉同志是清白的。”王春峰手中握著厚厚的調查報告說道。
“這只能讓我們自己放心,關鍵是要讓省紀委和巡視組相信。把這些核查報告,整理成一份詳盡的說明材料,通過正式渠道提供給省委、省紀委和ZY巡視組,我們要用事實說話。”
與此同時,李東沐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主動約見了那位新設備代理商劉健。
對于當前的高壓態勢,劉鍵自然也是清楚的,對于李東沐的約見并沒有拒絕。
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私人場所,李東沐開門見山:“劉總,現在的局勢你也看到了。趙偉院長因為你公司的設備采購,正在被調查,外面謠言滿天飛。我需要你一句實話,你和趙院長之間,到底有沒有任何超出正常商業合作范疇的行為?”
劉健面對李東沐銳利的目光,坦然道:“李書記,我劉健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和技術。我們公司能中標,靠的是過硬的技術方案和有競爭力的價格,以及完善的售后服務承諾。”
“我和趙院長所有的接觸,都是在公開、透明的場合,討論的都是技術和商務問題,絕無任何私下交易。我可以拿我的公司和人格擔保!如果需要,我愿意隨時接受任何部門的調查,并提供所有溝通記錄和合同文件!”
劉健的坦蕩,讓李東沐心中稍安。他點點頭:“劉總,我相信你。也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很快就會有調查部門找你核實情況。到時候,如實說就好。”
見面結束后,李東沐的心境有所放松,但是他心中最大的擔憂,并非外部,而是趙偉本身。
畢竟,辦案中會遭受怎樣的境況,有過紀檢工作經歷的他,是十分清楚的。
……
事實也果真如李東沐所想,被帶到省紀委指定地點接受調查的趙偉,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煎熬。
調查人員輪番上陣,通過多種手段反復追問設備采購的細節,不斷暗示他“只要承認拿了回扣,交代出上線,就可以從輕處理”,甚至拿著那些偽造的資金記錄和曖昧照片,對他進行心理施壓。
連續的疲勞審訊和精神折磨,讓趙偉身心俱疲,但他始終緊咬牙關,重復著同一句話。
“我是清白的,設備的采購流程合法合規,我與劉健沒有任何不正當經濟往來,那些照片是惡意歪曲!”
然而,對方似乎并不急于拿到他的口供,更像是在用這種方式消耗他的意志,拖延時間,從而為外部針對李東沐的攻勢創造機會。
翌日,晚上。
李東沐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時,接到一個來自省紀委關系還不錯的朋友打來的電話,語氣急促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