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豪在強大的心理攻勢和確鑿證據面前,終于吐口交代了其向省衛健委原設備處處長、省人民醫院原副院長等多名處級干部行賄的事實,并提供了部分隱秘的賬目記錄。
然而,對于更高層級的指使和牽連,他依然咬緊牙關,聲稱都是自己“揣摩上意”、“主動為之”。
這條線索,似乎就在觸及某個核心層級時,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為了盡快取得戰果,鄭組長將這一情況和李東沐進行了私下通報,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東沐同志,對手很狡猾,設置了多層防火墻。馮天豪這里,恐怕很難再有突破了。除非……能有更直接的、來自其他方面的證據?!?/p>
李東沐明白鄭組長的意思。扳倒高志遠這樣級別的對手,需要鐵證如山,僅靠馮天豪這條線,已經走到了盡頭。他需要新的突破口。
關鍵性、實質性的突破口究竟在哪兒呢?高志遠這個老狐貍又會輕易露出馬腳么?
十二月份,鋰航時代項目的合作方,歐羅巴化工企業的亞洲區總裁史密斯先生來到了晉陽市,市長周衛國全程陪同。
在參觀了晉陽先進的環保設施和了解了項目帶來的就業與社區發展后,態度發生了微妙轉變。
在私下與周衛國會談時,他隱晦地提到:“我們公司非??粗嘏c晉陽的合作。但是,大型跨國公司的決策,有時會受到各種復雜因素的影響。之前關于認證的要求,確實有一部分是來自一些非商業的壓力。不過,我相信董事會更看重項目的實際價值和合作伙伴的誠信?!?/p>
周衛國立刻捕捉到了這關鍵信息,他不動聲色地回應:“史密斯先生,我們理解貴公司的處境。晉陽始終致力于提供公平、透明、可預期的營商環境。我們相信,真正有遠見的企業,會基于事實和價值做出判斷?!?/p>
會談結束后,周衛國立刻向李東沐匯報了這一情況。
“非商業的壓力……”
李東沐重復著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看來,有人不僅在國內興風作浪,還把觸角伸到了海外,試圖影響國際商業決策。這是一個重要的信號!”
“這條線,我們要牢牢抓住。通過史密斯先生,摸清游說的具體來源和方式,這很可能成為我們撕開對方海外關系網的一個口子!”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國內調查陷入僵局,國際較量暗流涌動,但新的線索和盟友也在不斷出現。
李東沐站在全局的高度,清晰地認識到,這場斗爭甚至已經進入了立體化、國際化的新階段。他必須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運用各種資源和智慧,才能最終贏得這場關乎晉陽前途命運的較量。
他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個新的關鍵詞。
國際傳播、海外調查、高端產業突破、干部隊伍淬煉。
……
陳永仁教授的國際影響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超乎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