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
“你不會……”他拖長了音調,眼底的譏誚幾乎要溢出來,“沒給別的男人這么玩過吧?”
所有的辯駁,所有的怒罵,都被這句話堵死在了喉嚨里。
是,她沒有。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周錦川捏著她下巴的手,力道不自覺地松了些。
他臉上的嘲諷,也一點點僵住了。
操。
他在心里罵了一句。
他以為她是什么人?
早就習慣了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游刃有余,片葉不沾。昨晚的一切,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宿醉后的荒唐,醒來后拍拍屁股就能忘掉的歡愛。
可他忘了,她才十八歲。
法律意義上,剛剛成年而已。
遲來的,那點所剩無幾的良心,忽然開始隱隱作祟。
像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扎了一下。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僵。
窗外,天光大亮,一縷陽光穿透玻璃,在空氣中照出無數飛舞的塵埃。
周錦川看著她澄澈的眼睛,里面盛滿了委屈和自我厭棄。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第一次覺得有點詞窮。
那些混賬話,他說不出口了。
他松開手,往后退開一點距離,語氣緩和了些。
“行了,”他說,“別哭了。”
“是我混蛋,行了吧?”
他說得那么隨意,那么不耐煩,仿佛在打發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秦玉桐不哭了。
眼淚在這種時候,是最廉價的東西。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從他剛洗過還帶著濕氣的黑發,落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頜。
這張被無數鏡頭追逐,被億萬粉絲愛慕的臉,此刻寫滿了倦怠和敷衍。
陽光在他臉上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線。光影里的他,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