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偏執的瘋子,非要一個答案。
秦玉桐閉上眼,那滴淚不堪重負,沿著他舌尖舔過的軌跡,再一次滑落。
她用那副被他折騰得不成樣子的嗓子:“我是因為你的壞,才哭的。”
因為你明知道我疼,還要用更傷人的話來刺我。
因為你明明可以溫柔,卻偏要選擇最刻薄的方式來作踐我。
因為你,周錦川。
這個答案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他心里那塊最堅硬也最虛偽的靶心。
周錦川整個人都僵住了。
捏著她下巴的手,也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
太多女人為他哭了。
有求而不得的,有癡心妄想的。她們的眼淚是武器,是籌碼,是表演。
他早已看得麻木,甚至覺得厭煩。
可如今會有這樣一個女孩,赤身裸體地躺在他身下,哭得這樣傷心,只是因為覺得他“壞”。
這個詞太幼稚,太干凈了。
讓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從里到外,都骯臟透頂。
他從她身上翻下來,有些狼狽地坐到床邊,抓了抓被自己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在名利場上練就的足以應付任何場面的圓滑話術,此刻全都失了效。
半晌,他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干澀的話:“……操。”
罵的是自己。
他站起身,拉開衣柜,從里面胡亂抓出一件自己的白襯衫,扔到她身上,蓋住了那片觸目驚心的紅痕,“穿上。”
秦玉桐沒動,只是把自己縮成一團,用被子裹得更緊了。
周錦川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的煩躁更盛。他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拉開厚重的窗簾。
冬日清晨的陽光毫無遮攔地涌了進來,照亮了空氣中浮動的微塵,也照亮了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
他背對著她,給自己點了支煙,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也沒能壓下那股邪火。
她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很高,肩膀寬闊,穿著最簡單的家居服,卻依然有種遮不住的明星氣場。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像電影里那些遙不可及的剪影。
一支煙很快就抽完了。周錦川將煙頭摁滅在窗臺的煙灰缸里,轉過身,臉上已經恢復了那種慣常的痞氣的散漫。
“嗓子還疼?”他問。
秦玉桐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她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