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循規(guī)蹈矩,是他該走的人生。
可這些念頭,在對上秦玉桐那雙濕漉漉、又帶著孤注一擲的偏執(zhí)的眼睛時(shí),瞬間分崩離析,潰不成軍。
眼眸暗了暗,所有翻涌的情緒最終都沉寂了下去。
“好。”
她顯然沒料到他會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
那股梗在喉嚨里的氣瞬間散了,勾著他脖頸的雙臂也失了力道,軟軟地垂了下來。整個(gè)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重新跌坐回柔軟的被褥里。
眼前的男人逆著光,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可他答應(yīng)了。
這就夠了。
秦奕洲重新端起那碗已經(jīng)有些溫涼的冰糖雪梨,用勺子舀起一勺,遞到她唇邊。
“喝了?!彼穆曇艋謴?fù)了慣常的溫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哄誘,“喝完就不氣了。”
秦玉桐垂下眼睫,順從地張開嘴,將那塊燉得軟糯甘甜的雪梨含了進(jìn)去。
甜味在味蕾上化開,沖淡了唇齒間殘留的最后一絲血腥氣。
他喂得耐心,她吃得安靜。
一碗冰糖雪梨很快見了底。
秦奕洲抽出紙巾,極其自然地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后將空碗放在床頭柜上。一系列動作做完,他便準(zhǔn)備起身。
“你要走了?”
秦玉桐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那料子極好的襯衫袖口,被她攥得更皺了。
他的腳步頓住。
“嗯,檢察院今天有個(gè)會?!彼皖^看著她。
假期加班對他而言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秦玉桐沒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些。
她仰起臉,方才的乖張和叛逆褪去,只剩下一點(diǎn)點(diǎn)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依賴。
“……再陪我一會兒。”她輕輕說,“就一會兒。”
秦奕洲重新在床沿坐了下來。
陽光的角度悄然變化,一縷金光恰好落在他頸側(cè)。
她看了一會,突然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