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被那群女生纏得脫不開身,眼睜睜看著秦玉桐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心里的失落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吞沒。
好不容易擺脫了人群,他幾乎是跑著沖向那個出口,卻沒看到人。
他正準備放棄,卻一眼瞥見了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去而復返。
她回來了。
她是回來找他的。
這個認知像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他四肢百骸。他幾乎是本能地躲了起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叫囂。
他看著她在寒風中站著,微微蹙著眉,拿出手機。他的手機就在口袋里震動,但他不敢接。他怕自己一開口,聲音里的狂喜和緊張會泄露得一干二凈。
他看著她收起手機,好像有點不耐煩,轉身想走。
不能讓她走。
林耀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球衣,隨手抓了抓自己亂翹的頭發,然后裝作剛從另一頭過來的樣子,從柱子后面走了出去。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聲音里帶著一絲運動后的沙啞和疲憊,尾音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秦玉桐?”
秦玉桐正準備把東西放下,聽到聲音,轉過身來。
林耀就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體育館的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身上還穿著那件紅色的7號球衣,汗水順著利落的下頜線滑落,滾過凸起的喉結,沒入衣領。
“喏,給你的。”秦玉桐沒多想,走上前,將手里的水和那封信一起遞了過去。
林耀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那瓶農夫山泉上。
瓶身還掛著冰涼的水珠,在他接過的瞬間,那股冷意順著指尖蔓延到了心里,卻燙得他心臟一縮。
她還記得。
她還記得他的習慣。
剛才在球場上所有的失落和不安,在這一刻盡數被撫平。巨大的喜悅像漲潮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露出一點痞氣的笑,眼里像是盛滿了揉碎的星光。
“算你還有點良心,”他故意用那種欠揍的語調說,“知道哥哥我踢得辛苦,還知道買水來犒勞我。”
明明比秦玉桐還小幾個月,但他從不肯叫她姐姐。
他一邊說,一邊擰開瓶蓋,仰頭就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他因為劇烈運動而火燒火燎的身體瞬間舒爽起來。
然而,秦玉桐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冰水,從他頭頂澆下,讓他從里到外,冷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