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桐的腦子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渾身的血液,瞬間涼了個透徹。
這不是在拍戲,沒有道具,沒有ng。
這是真的。
他真的要去殺了那個獵戶。
“你瘋了?!”她失聲尖叫,沖上去想搶那個箱子,“周錦川,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毀了你自己!”
他輕而易舉地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毀了?”他低頭看著她,那張俊美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瘋狂和暴戾,仿佛這才是他真正的自己,“如果今天你沒跑出來,被毀掉的人是誰?秦玉桐,你是不是忘了,你差點就死在那座山里了!”
“那是兩回事!”她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卻還是固執(zhí)地不肯松手,“我們可以報警,可以找警察!”
“報警?”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底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然后呢?等他們走完流程,找到人,那個人渣最多也就是個‘強奸未遂’!他殺了那么多人,那些失蹤的女孩,就因為沒有證據(jù),只能永遠(yuǎn)埋在那座山里,連個名字都留不下!這就是你想要的公平?”
他一把將她甩開,秦玉桐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粗糙的樹干上,硌得她背脊生疼。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現(xiàn)在,立刻,滾回去。”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提著那個黑色的箱子,轉(zhuǎn)身就消失在了通往后山的小徑盡頭。
秦玉桐癱軟地靠著樹干,渾身都在發(fā)抖。
他們結(jié)束了拍攝,可以永遠(yuǎn)都不再來這里,但以后還會有別人來,事情不解決,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但她不能讓他就這么去。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子,翻出自己的手機。深山里信號時斷時續(xù),只有微弱的一格。
她顫抖著手指,翻著通訊錄,不假思索停在了一個名字上——秦奕洲。
她的養(yǎng)父。那個永遠(yuǎn)克制、沉穩(wěn),永遠(yuǎn)是她最后港灣的男人。
電話撥了出去,在漫長的“嘟——”聲后,終于被接通了。
秦奕洲平時作息時間標(biāo)準(zhǔn),此時早已熟睡,但工作原因他手機不會靜音。
“小乖?”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穩(wěn)又帶著一絲睡意的聲音,“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秦玉桐的眼淚,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決了堤。
“……爸爸。”
秦奕洲立刻就清醒了,聲音沉了下來:“出什么事了?別哭,慢慢說。”
秦玉桐用盡全身力氣,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避重就輕地講了一遍。
她沒提周錦川,更沒提那把槍,只說自己和同伴遇到了危險,劇組不作為,而一個“脾氣很沖的朋友”,可能會因為氣不過,私下去找那個獵戶的麻煩,怕他會“做傻事”。
她知道秦奕洲聽得懂。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久到秦玉桐以為信號斷了。
“把你的具體位置發(fā)給我。”秦奕洲冷靜道,“待在原地,鎖好門,誰來也別開。在我到之前,一步都不許離開村子。”
“……好。”
“小乖,別怕,”男人的聲音透過電流,安撫著她幾乎要崩潰的神經(jīng),“爸爸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