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松開手,轉身對身邊一個一直沉默著的年輕下屬吩咐道:“看好她。”
那個年輕人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對秦玉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恭敬卻也強硬。
秦玉桐站在原地,看著秦奕洲的背影匯入那支專業而冷硬的隊伍,消失在晨霧彌漫的山林入口。
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溫柔的掌控之下,是何等堅不可摧的意志。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山里沒有信號,一切消息都被隔絕。秦玉桐像失了魂,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仿佛一座望夫石。
導演和制片人幾次想過來跟秦奕洲套近乎,都被他那冰冷的氣場和隨行人員擋了回去,此刻只能縮在一旁,坐立難安。劇組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沒人敢大聲說話。
行止端了一杯熱騰騰的紅糖姜水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小聲地安慰著。
她的目光,卻忍不住偷偷地往不遠處那輛黑色的公務車瞟。
秦奕洲并沒有進山,他站在車旁,正跟幾個市局的領導低聲交談著什么,側臉的線條在晨光里顯得格外清晰利落。
“玉桐,”行止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爸爸……好年輕啊,而且好帥……我剛才都不敢看他。”
那是一種超越了皮相的英俊,是權力、學識和常年身居高位養出的氣度,糅合成的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男性魅力。
秦玉桐聞言,一直緊繃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松動了那么一絲。
心里有點癢,又有點莫名的……驕傲。
她“嗯”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是她的爸爸。
是這世上,唯一能讓她在任何絕境下,都無條件信賴和依靠的人。
導演在那邊跟幾個副導演商量了半天,終于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那個……秦小姐,”他搓著手,一臉的諂媚,“您看,這搜山估計還得一會兒,咱們……是不是可以先把一些簡單的在村里的鏡頭給補了?不耽誤您太多時間,就幾個……”
不等秦玉桐回答,不遠處秦奕洲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
導演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了。
秦玉桐卻站了起來,“可以。”
她不能一直這么坐著,否則會瘋掉。做點什么,哪怕是演戲,至少能讓大腦暫時擺脫那種失控的焦慮。
補拍的鏡頭,恰好是她和季揚的一場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