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那他為什么不作聲?是覺得她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太過無聊,不屑于理會?還是在等著看她下一步要怎么出丑?
未知的沉默,比任何直接的斥責都要磨人。
她終于下定決心,腳踝輕輕一動,準備將那只作亂的腳悄無聲息地收回來。動作必須輕,必須慢,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一寸,一寸,腳心緩緩地從那片堅硬滾燙的肌肉上滑開。那粗糲的布料摩擦著她嬌嫩的腳心皮膚,帶起一陣細微又磨人的癢。
就在她的腳尖即將完全脫離的那一剎那,男人原本平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動了一下。
他的手垂了下來,看似隨意地搭在了腿側。
帶著薄繭的寬大手掌,就這樣“無意”地,覆上了她還未來得及完全撤走的腳背。
“!”
秦玉桐渾身一顫,差點驚叫出聲。
她猛地抬頭,正好對上秦奕洲看過來的眼神。
“怎么了,小乖?”秦奕洲微微蹙眉,“不合胃口?”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沒、沒有。”秦玉桐連忙低下頭,“很好吃。”
沒人注意到桌子底下,她的腳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牢牢地壓著,動彈不得。男人的掌心比秦奕洲還要粗糙,帶著常年握槍留下的硬繭,就那么不輕不重地壓著她纖細的腳背骨骼,強勢不容拒絕,又帶著莫名的懲罰意味。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
顧廷鄴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桌下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秦玉桐下意識地向秦相遇看去,對方正滿眼愛慕地看著顧廷鄴,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這頓飯剩下的時間,秦玉桐味同嚼蠟。
盤子里的鵝肝入口即化,卻嘗不出半點滋味。水晶杯里的香檳氣泡升騰,卻覺得那不過是一杯帶氣的苦水。
她唯一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桌下那方寸之地。
男人的手沒有再動,就那么一直壓著。他的體溫通過相觸的皮膚,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燙得她心慌意亂。
終于,宴會結束了。
冗長的祝詞和客套的寒暄畫上句號,賓客們叁叁兩兩地起身離席。
顧廷鄴在她身邊站了起來,桌布隨著他的動作滑落,桌下的“風光”終于結束。
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面無表情地對秦老爺子微微頷首,然后轉身就走,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秦相遇。
秦玉桐如蒙大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濕了。
“爸爸,我們回家吧。”她扯了扯還在跟人應酬的秦奕洲的袖子。
“好。”秦奕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去門口等我,我跟幾位叔伯打個招呼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