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一個精心編造出來的謊言。
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進圈之前的所有經歷,都被幾句蒼白的話一筆帶過。
沒有具體的細節,沒有鮮活的故事,甚至連一張舊照片都沒有。要知道,她剛入圈的時候,連幼兒園入學照都被扒出來了。
就好像“周錦川”這個人,是在他進入的那一刻,才被憑空創造出來的。
那么,真正的周錦川……又是誰?
或者說,現在那個坐在外面客廳里的男人……又是誰?
那些曾經被她忽略的、不合邏輯的細節,此刻爭先恐后地從記憶深處浮上來,拼湊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輪廓。
一個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草根,怎么可能沒有一點狼狽的、可供人咀嚼的過往?沒有一張年少時畫質模糊的舊照,沒有一個跳出來蹭熱度的舊同學,甚至沒有一個捕風捉影的鄰里鄉親。
那么……真正的那個周錦川呢?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浮起。
她甚至能想象出一幅畫面: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一個同樣叫做周錦川的少年,被眼前這個男人……
秦玉桐不敢再想下去。
必須走。
立刻,馬上。
可用什么理由?京市里她熟識的人不多,現在又在跟秦奕洲鬧矛盾
她飛快地找到經紀人方姐的號碼,編輯短信:
【方姐,我現在在一個朋友家,地址是[xxxx],你方便過來接我一下嗎?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做完這一切,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她能想象到,那個男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在黑暗中,無聲地抽著煙。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明明滅滅的火光里,會是怎樣一種神情?
是像野獸一樣,在盤算著下一個獵物嗎?
恐懼讓她的大腦前所未有地清醒。她快速地思考著對策。不能讓他看出破綻,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把手,發出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
秦玉桐的心跳瞬間漏跳一拍。
她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將手機塞進枕頭底下,然后迅速躺下,拉起被子蓋過頭頂,閉上眼,連呼吸都屏住了。
腳步聲很輕,踩在地毯上,幾乎聽不見。
他進來了。
他沒有開燈,房間里只有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夜晚的微光。
他走到了床邊,停下。
秦玉桐能感覺到,一道沉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鼻尖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尼古丁味道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