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和李浩幾次想開口問我在醫院里的具體情況,都被我用眼神擋了回去。
李建軍則不停地給我夾菜,噓寒問暖,營造著他那套父慈女孝的溫馨假象。
“璇璇,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在醫院里沒受委屈吧?那些醫生護士對你好不好?”
我默默地吃著飯,一言不發,只是偶爾點頭或搖頭。
直到一碗飯快要見底,我才終于放下了筷子,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那里面是我爸一直舍不得喝的茅臺,今天被李建軍毫不心疼地拿了出來。
“爸。”我輕輕地叫了一聲:“你知道嗎?你養的那盆君子蘭,其實是有名字的。”
他愣住了:“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它的名字叫‘阿靜’,”我一字一頓,目光掃過我媽瞬間煞白的臉,“我爸用我媽的小名給它命了名。他說,這花就像媽一樣,要用心守著一輩子。”
“你連這個都忘了嗎?爸爸?”
最后兩個字,我咬得極重。
“我們喝一杯吧。我還想聽聽你年輕時候的故事關于我那個雙胞胎叔叔的事。”
李建軍端著酒杯的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這場戲,演不下去了。
“好啊,”他干笑兩聲:“你想聽,我就講給你聽。”
他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后猛地將玻璃酒杯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緊接著,他突然站起身,掀翻了整張紅木餐桌!
盤子、碗、酒瓶、菜肴,在一片尖叫聲中,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我媽和李浩發出驚恐的尖叫,慌忙向后躲閃。
李建軍沖進廚房,再出來時,他的手里已經多了一把還在滴著肉汁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