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朵握著鼠標的手指微微一頓,終于從屏幕上移開視線。
她震驚地看向汪曼曼,低聲問:“你沒看錯吧?張瑜不是有男朋友么?上個月聚餐,她男朋友不是還開著輛新寶馬來接她?”
張瑜,30歲,南城小有名氣的美女律師,加上行事作風頗為高調,圍繞她的花邊新聞從未間斷,堪稱律所茶水間永恒的八卦風暴中心。
“嗐,誰知道呢!”汪曼曼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撇了撇嘴,“不過那周律才叫一個絕!從頭到尾坐懷不亂,臉上就掛著那副標準‘周氏’微笑!”
她放下杯子,輕輕戳了戳林玫朵的胳膊,低聲道:“說實話,我嚴重懷疑他倆早就暗通款曲了!張瑜剛恢復單身,要是沒點‘前情提要’,怎么可能突然就擺出那種柔情似水的姿態?那眼神,你都沒看到……嘖,都能拉絲了!”
“咳!”周喬安不知何時悄然站在汪曼曼身后一步之遙的地方。
汪曼曼猛地抬頭,正對上的,是周喬安那張俊朗含笑的面孔。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從眉飛色舞切換成微微抽搐,隨即漲得通紅。
周喬安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林玫朵略顯窘迫的側臉,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意更深了幾分。
“啊!周、周律早!”汪曼曼率先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臉上堆滿僵硬的笑容。
林玫朵看著電腦屏幕,鼠標幾乎要嵌進掌心里。
“早。”周喬安的聲音溫和依舊,仿佛剛才什么都沒聽見。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最終落在林玫朵身上,微笑著遞過一疊厚厚的文件,“林律師,今天下午需要麻煩你去一趟城西派出所,對接一下這個案子。”
林玫朵抬眸,伸手接過沉甸甸的卷宗,“是什么案子?”
“殺人案。”周喬安平靜地吐出三個字。
林玫朵眉心微蹙,這還是她入職四年以來第一次獨立接觸這種惡性案件。
“準確地說,是‘殺夫案’。”周喬安神色略顯嚴肅,“法律援助機構選派的你。這次案件本身性質惡劣,社會關注度很高,輿論壓力不小。”
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遇到任何困難,隨時來找我。”
林玫朵翻了翻卷宗,微微頷首,“好的。謝謝周律。”
“不客氣。”周喬安目光在林玫朵臉上停留了一瞬,轉身離開了訴訟部區域。
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轉角。
汪曼曼才夸張地拍著胸口,長吁一口氣,隨即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猛地湊到林玫朵耳邊,用氣聲激動地低喊:“看見沒看見沒!他剛才那眼神,那句‘隨時來找我’!朵兒,我敢打包票,周律絕對對你有意思!”
林玫朵頭也不抬地翻看著卷宗,纖細的手指翻動紙頁,發出輕微的嘩啦聲。
十幾秒后,她抬眼看向汪曼曼,紅唇微啟,“你剛才不還言之鑿鑿地說張瑜和他關系匪淺嗎?我看你是磕cp磕得走火入魔,看誰都覺得有奸情!”
“可你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汪曼曼不死心地爭辯。
“打住!”林玫朵毫不客氣地截斷她的話頭,同時送上一個極具殺傷力的白眼,“我又不是什么萬人迷!省省你那過剩的想象力吧。不聊了,干活。”
她說完便關注與那厚厚的一疊殺夫案的卷宗里,仿佛剛才的八卦插曲從未發生。
“哼,連翻白眼都這么好看,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嘛……我要是男的我就喜歡……”
汪曼曼低聲嘟囔著,悻悻地縮回了自己的工位。
時間在翻動紙頁的沙沙聲和鍵盤敲擊聲中悄然流逝。
窗外的陽光漸漸熾烈,透過百葉窗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平行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