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魏萊皺著眉接通。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石磊的聲音,“萊姐!你怎么回事啊?廠子里那些污水排進河道的照片證據我們都整理好了!那篇深度報道就差最后潤色了!怎么說撤就撤?”
魏萊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沒什么好說的。這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萊姐!那可是你蹲了半年……”
“好了!”魏萊猛地拔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這事到此為止。你們都管好自己的嘴,別再到處問了!”
她不等對方再說什么,直接按下了掛斷鍵,將手機重重扣在吧臺上。
魏萊長吁一口氣,抬手對著吧臺后面的酒保打了個響指,“勞駕,再來一杯。”
“小姐,一個人?”一個過分熱情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
魏萊眼皮都懶得抬,冷聲道:“滾。”
男人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地不給面子,嘴角輕佻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身體往前傾,幾乎要貼到魏萊身上,咬著牙說:“裝什么清高?來這地方不就是來找……”
話沒說完,他旁邊的同伴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走了走了!別他媽惹事!這里妞多的是,總有識趣的!”
那男人被同伴半拖半拽地拉向舞池深處,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嘟囔,狠狠剮了魏萊一眼。
魏萊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機械地舉起的酒杯,仰頭,又是一杯大口灌下。
冰涼的液體滑入口腔,瞬間蒸騰起更猛烈的眩暈和燥熱。
她需要這種灼燒感,需要這能暫時麻痹所有不甘與怒火的東西。
就在這時,吧臺另一端發出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那片空位坐下,正好隔開了幾個喧鬧的客人。
他側對著魏萊,肩膀寬闊,背脊挺直。
一道眩目的鐳射光柱掃過,清晰地映照出他挺直如刀削的鼻梁和緊抿著的唇線。
魏萊迷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臟重重地擂了一下。
她見過他。
九個月前,在那個散發著汗餿味的公交車上,油膩的中年男人趁著早高峰的混亂,把手伸向前面年輕女孩的裙底,就是眼前這個人抓住了那只惡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