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后退了一步,動作又快又急,后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樓梯扶手,發出一聲沉悶的“哐當”聲。
頭頂昏黃的感應燈神經質地閃了幾下。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這突兀的一退,驟然拉開了。
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林玫朵懸在半空的手指,無力地垂落下來,指尖蜷縮著微微發顫。
眼底那點期盼火苗,“嗤”的一聲徹底熄滅,只剩下冰冷的灰燼。
她緩緩站起身,低著頭,不再看周野,像個做錯事被驅逐的孩子,悶聲道:“對不起。打擾了。”
周野的目光猛地釘在了她赤裸的雙腳上。
昏黃的燈光下,那兩只腳小巧玲瓏,卻沾滿了灰塵和污漬,隱約可見幾道暗紅的劃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心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徹底崩斷。
一股無名火瞬間竄了上來,燒得他喉嚨發緊。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剎那,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做出了反應。
周野手臂一伸,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
肌膚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了。
幾秒的停頓后。
林玫朵訥訥地轉過身,仰起滿是淚痕的臉,怔怔地看著周野。
周野眼神閃躲著別開臉,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
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明明決定了要推開,要冷漠到底,可對上她那雙空洞失焦仿佛被全世界遺棄的眸子時,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蓋過了所有理智的警告。
“不能讓她走!”
“絕不能讓她這個樣子離開!”
那聲音如此堅決,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力量,瞬間擊潰了他所有防線。
“就這一次。就留這一次。沒有下次了……”他在心里反復地告誡自己,一言不發地掏出鑰匙,插進鎖孔,用力擰開那扇掉漆的綠鐵門。
“吱呀——”
門開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撲面而來。
周野握緊里林玫朵微顫的手腕,幾乎是把她拽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