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前,在那個散發著汗餿味的公交車上,油膩的中年男人趁著早高峰的混亂,把手伸向前面年輕女孩的裙底,就是眼前這個人抓住了那只惡心的手。
好像是警察。姓陳?陳什么來著?
對了,陳諾。
當時他亮證件時,她瞥見了上面的名字。
魏萊她撐著腦袋,臉頰因為酒精而緋紅,眼神帶著醉后的迷離,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那個沉默喝酒的男人。
他喝得很急,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快速滾動,吧臺的冷光打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透著一股淡淡的落寞。
就算要找樂子,也得找個對胃口的。這個,可比剛才那個垃圾順眼多了。
看了好一會兒。
魏萊朝酒保勾了勾手指,動作帶著醉后的微晃。
酒保停下擦拭手中的玻璃杯,傾身靠近。
魏萊抬手指了指那個沉默的側影,“給他……一杯長島冰茶。”
她頓了頓,補充道,“記我賬上。”
酒保瞥了陳諾一眼,又看了看魏萊,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他動作麻利地取酒、調酒、加冰、搖晃,金屬雪克杯在他手中發出節奏分明的碰撞聲。
“先生,”酒保將酒杯推到陳諾面前,朝著魏萊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位小姐請的。”
陳諾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緩緩抬起頭,順著酒保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他的目光穿過迷離的光線,落在魏萊的臉上。
很漂亮,帶著一種近乎攻擊性的艷麗,眼神里沒有他預想中的挑逗。
但他確定,他不認識她。
魏萊捕捉到他審視的目光,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笑容在破碎的光影下綻放,如同黑暗中驟然點燃的煙火,瞬間點亮了她精致的眉眼。
陳諾伸手握住了那杯酒,舉起杯子,朝著魏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成年男女之間,有些信號無需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