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透過陽臺的玻璃門看向屋里。
林玫朵還沉沉地睡著,緊緊抱著那個替代他的枕頭,半邊臉都埋在里面,只露出線條柔和的側臉,濃密的長發像海藻一樣鋪散開。
薄被滑到了腰間,兩條光潔修長的腿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晾著,貼身的小布料勾勒出飽滿圓潤的弧度。
周野喉嚨猛地一緊,一股燥熱“噌”地從耳根直燒到脖子根兒,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似的狂跳起來。
“操!”他狼狽地別開臉,低罵了一句,“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真不怕我……”
他強迫自己背對著房間,兩只手死死抓住冰涼的欄桿,指節都泛了白。
目光投向遠處晨曦里灰蒙蒙的高樓和樓下稀稀拉拉的車流,他一根根捋順腦子里亂糟糟的線頭。
林玫朵……她就像朵被人精心呵護在溫室里的玫瑰,花瓣嬌嫩,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帶著不諳世事的純凈與天真。她人生最大的意外,大概就是撞上了他這么個……強奸犯。
那夜的所謂“放縱”,剝開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不過是他那點齷齪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不過是卑鄙地拿她的“水性楊花”當塊遮羞布,好讓自己徹底地占有她。
也許,他骨子里就是個爛透了的玩意兒。
林玫朵對他的在意,那些小心翼翼地靠近、掩飾不住的關切目光,他不是看不見。
他只是……一直在裝傻。
可裝傻能裝到什么時候?
周野猛地仰起頭,看向開始泛藍的天空,下頜繃得死緊,腮幫子咬得硬邦邦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是玫瑰,就該活在亮堂堂的太陽底下,沾著清亮的露水,在干干凈凈的土里好好開著。而不是……被他這灘又臟又臭的爛泥拖著,一起在臭水溝里發爛發臭。
周野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胸腔里所有的憋悶都吐干凈。
他松開攥得發白的拳頭,轉身拉開陽臺門,走回臥室。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眼神復雜地看著林玫朵安靜的睡臉,俯下身,輕輕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嚴嚴實實地蓋好。
做完這些。
周野沒再多停留,轉身走出臥室,輕輕帶上門,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不大,但收拾得挺利索,各種廚具一應俱全。
他拉開冰箱門,里面東西不多。
冷凍格里躺著幾袋餃子,冷藏那邊就剩幾根頂花帶刺的黃瓜、幾個紅彤彤的番茄,還有一小把嫩生生的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