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了幾分,“那么,陸遠是怎么被‘慫恿’去給周君墨找麻煩的‘真相’,很快就會有人‘不小心’透露給周家。以周君墨睚眥必報的性子,你猜,他會怎么做?”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林玫朵瞬間收縮的瞳孔,才慢悠悠地繼續說:“他會先拿誰開刀?陸遠?還是他恨之入骨的,周野?”
最后兩個字,他咬得又慢又重,不僅刺向林玫朵,也反噬著他自己。
他知道,搬出周野,他就徹底斬斷了在她心里最后一絲可能存在的牽絆。
但他別無選擇。
“你卑鄙!”林玫朵猛地站起來,揚起手朝著那張寫滿算計的臉扇了過去。
“啪——”
林修遠被打得臉偏向一側,臉頰上迅速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他保持著偏頭的姿勢,舌尖頂了頂發麻發酸的臉頰,然后緩緩轉回頭,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卑鄙?也許吧。”
他承認得干脆,“但你現在需要明白的是,眼前這爛攤子,只有我能兜住這個底!”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再次完全將她籠罩,“條件只有一個。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飄忽了一瞬,“他……他在昏迷的時候叫過你的名字。不止一次。”
出租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林玫朵怔怔地看著林修遠。
她無法判斷他此刻的話是真是假。
她和林振邦之間,隔著太深的鴻溝,有太多無法化解的怨懟。
那個稱呼她為“孽障”、視她為林家污點的老人……在昏迷的時候,叫了她的名字?
林修遠捕捉到她眼底那一瞬間的掙扎,放緩了語氣,低聲道:“你既然在外面扯著林氏這面大旗做事……現在,他病了,也該輪到你盡點責了。”
林玫朵知道他說的沒錯,而且她也想看看林振邦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這般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跟你去。”
看著林玫朵的妥協,林修遠并沒有覺得開心。
只覺得心里又酸又脹,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自己靠卑劣的脅迫贏了這一城,卻也徹底輸掉了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