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剛走出電梯,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他腳步頓住,定定地站在走廊入口處,目光復雜地追隨著那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陽光勾勒出他們的親昵,這幅畫面,和諧的……有些刺眼。
“是不是很養眼?”一個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陳諾回過神,側頭看見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推著擺滿藥品的小推車停在他身邊,正笑瞇瞇地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什么?”陳諾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反問。
小護士轉過頭,對他眨了眨眼,重復道:“我說,這對兒看著,是不是特別登對,特別養眼?俊男美女,患難與共,嘖嘖,跟偶像劇似的。”
陳諾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兩人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沉默了好幾秒,才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含糊的:“嗯。”
他頓了頓,壓下心頭翻涌的澀意,問道:“你是?”
周芳芳對著他笑了笑,“我是負責66,67號床的護士,周芳芳,你是來看望他們的朋友吧?”
陳諾目光依舊沒離開前方,微微頷首:“算是吧。”
周芳芳看了他一眼,心底暗自嘀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幾個意思?這人說話怎么含含糊糊的?”
陳諾的目光追隨著林玫朵的身影,低聲問:“她情況怎么樣?”
周芳芳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疑惑地抬眼看了陳諾一眼。
她?還是他?一般朋友不是該問“他們”嗎?
她也懶得追問了,一邊低頭整理一邊低聲回道:“恢復得都挺好。周先生年輕,身體底子好,肺部恢復比預期快,就是后背的刀口深,愈合需要時間,得慢慢養。林小姐脖子上的劃傷也結痂了,就是皮膚太嫩,看著嚇人,其實問題不大。”
作為負責護士,她對兩人的情況了如指掌。
“哦,那就好。”陳諾應了一句,目光依舊緊緊鎖在前方越走越近的兩人身上。
林玫朵扶著周野慢慢走近,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陳諾和周芳芳。
她臉上的溫柔瞬間斂去幾分,眉頭微蹙了一下,“陳警官?你怎么來了?”
陳諾被她這明顯冷淡下來的態度刺得心口一緊。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我來了解一下那天鄭碩襲擊你的具體情況,需要補充一些筆錄細節。你們看看現在方便嗎?”
聞言,一旁的周芳芳,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陳諾,又迅速收回目光,心底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警察,不是朋友啊。難怪說話怪怪的……
林玫朵看了眼身旁的周野,默默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具體細節,我單獨和你說吧。周野他當時主要是保護我,對鄭碩襲擊我的具體經過并不完全清楚。”
她說著,轉向旁邊的周芳芳,“周護士,周野已經出來活動好一會兒了,麻煩你幫忙把他扶回病房休息一下吧?我這邊和陳警官談點事,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