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厚重的遮光窗簾縫隙,落在酒店的大床房里。
陳諾掀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水晶吊燈……
宿醉帶來的鈍痛感從太陽穴一路錘到后腦勺,疼得他直皺眉。
手臂一陣發(fā)麻,他低頭一看——
一個女人大半張臉埋在他懷里,短發(fā)亂糟糟的,露出的白皙肩膀上,印著幾處刺眼的紅痕。
記憶碎片猛地涌上來:震耳欲聾的鼓點,晃得人眼花的燈光,滾燙交纏的呼吸……
他抬起右手用力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房間。
深色牛仔褲和黑色鉛筆裙像蛇一樣交纏著縮在床腳。他的上衣,她的襯衫……散落各處,畫出一條從門口到床邊的“犯罪”路線圖。
他記得自己昨晚失了控的力道,更記得她灼熱的回應(yīng),還有……頂峰時眼前那雙迷蒙的眼,讓他當時發(fā)狠似的只想把自己撞碎在她身體里。
懷里的人動了動,陳諾身體瞬間繃緊,趕緊閉上了眼睛。
頭一回見面就滾上床,他真有點懵,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收拾這爛攤子。
魏萊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視線里是一片赤裸的胸膛。
大腦空白了幾秒,昨晚的記憶“轟”地一下全回來了。
“操!”她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呼吸都亂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瞄見男人緊閉的眼皮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呵,還裝睡呢。
魏萊皺了下眉,撐著身子坐起來,絲綢被單滑落,露出更多曖昧的痕跡。
她環(huán)顧了一下混亂的房間,目光掃過地上糾纏的衣物,嘴角抿得緊緊的。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上冰涼的地毯,徑直走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醒了?”終于做好心理建設(shè)的陳諾,打破了沉默。
魏萊正彎腰撿起自己的襯衫,聞聲動作一頓,頭也沒回地“嗯”了一聲。
她利落地把襯衫套上身,手指翻飛,一顆顆扣上紐扣。
“昨晚……”陳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找個話頭,卻發(fā)現(xiàn)說什么都顯得多余又蠢。
他煩躁地抓了把亂糟糟的頭發(fā),視線黏在她后頸那片明顯的紅痕上,“對不起。”
魏萊系扣子的手指沒停,背對著他,聲音沒什么起伏,“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兒。”
她扣上最后一顆紐扣,終于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他,語氣甚至有點冷,“有什么對不起的?”
說完,她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