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關后,于溫雅而言最需關注的便是谷雨時將正式開通的日城-威特羅河鐵路。然而在春節舉宮到南園度假期間,男人們卻還有別的要緊事。
小皇子們陸陸續續到了婚齡,除卻元宵作為監國軍少主尚不用婚配之外,餃子和團子是要同訂婚者完婚的。
餃子同金陽鍛造廠東家的閨女魏至曉的婚事,自然是頗令人滿意。魏至曉師從溫雅的同窗德萊琪,去年授環成了學士,因而正式繼承了金陽侯的爵位。餃子盼星星盼月亮,終是盼到了能與那位風姿綽約的魏小姐成親的年紀,恨不得叫娘親和爹爹們這年也甭過了,直接主持他與魏小姐的婚禮。
而相比之下,團子便有些提不起精神。他也知道那魏小姐是極好的,但自己無論從哪方面均是爭不過二哥哥,也不像薩薩和庚庚那倆這般走運能被欽定成餃子的陪侍。而給團子訂下的世子妃人選,也是個他從前未曾聽過的人,家里是什么望楠關煉油廠的。聽起來離京城不算遠,卻是實際長住在香國,具體是在哪就連跟著娘親指揮監國軍的大哥哥元宵都講不清楚。
即使在南園度假,到下午時小皇子們仍是被爹爹們搓到一塊檢查了一番背誦,卻只有餃子和團子被云奴單獨帶到另一處,是要給他們做些準備成婚的教導。
在尋常百姓家其實是不興這個的,一方面是對孩兒們講自己的閨房秘事實在羞人,另方面也是民間許多人覺得這種樂趣還是要留給那位新婚的娘子更為妥當。不過皇家自然不能容忍皇子們新婚時也完全無知地被新娘戲耍,因而當父親的多少也得隱晦地教些常識。
不過約莫是為了保證教學的嚴肅性,云奴為這事專門寫的冊子有些過于隱晦,以至于餃子雖說頗積極地讀了又讀,卻還是一頭霧水,而團子壓根沒看進去一個字。
待到大部分要緊的內容都講解完了,餃子還半懂不懂地問東問西,而團子仍默默地像是神游天外了,云奴瞧見便拿戒尺拍了拍這孩子的胳膊:“團子想什么呢,可是完全明白了?”
團子對那些云呀雨呀的全無興趣,只想著以后只能同陌生人一道去香國該有多難受,忍不住問出了與這教學內容無關的問題:“二爹爹,往后我同那萬小姐成親,是不是便回不了家了?”
云奴聽罷愣了一秒,想著這孩子還對成家的事一知半解,便安慰說:“自然不是。團子往后若想回來,乘火車兩日便到了,只怕你以后都不愿意回來呢。”
雖說團子自己也知曉能乘火車回京,但聽爹爹確認一遍還是稍心安些,便還像是個小孩子一般抱住云奴的手臂:“我以后定不會不愿意回來。”
餃子見狀也跟著向爹爹撒嬌:“我也會經常回來——我家魏小姐應是要經常回京城格物院的,到時她去院署,我就進宮找爹爹。”
團子是當真不想成親,可餃子嘴上說著要回來看爹爹,心早就飄到那魏小姐身邊了,反倒掩蓋過團子心緒的不安。云奴只當是兩個孩子都對婚事有所準備,便放心讓他倆同剛應付完背誦抽查的弟弟們滑冰去了。
然而就在穿冰刀鞋的時候,團子忽然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既然爹爹們也愿意他成親后仍常回家里,那么這親成不成又有何分別?
因此,他要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