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打了個噴嚏,手上的針差點戳進指尖里頭。
她難受地用手帕捂住嘴,吸了吸鼻子,隨后把手上做了一半的香囊舉起來,心里嘀咕。
那男人是不是念叨她呢?怎么他一走,她就開始打噴嚏。
其實自從那天季鈺第一次在云兮屋里睡覺睡得久了些,她就隱隱有染風寒的跡象。
前兩天還不明顯,今天早上他帶兵走后,她就開始不停打噴嚏。
估摸著是她那天洗完澡染了寒氣,若是過兩天再嚴重點,她就去找軍醫開兩副藥。
手上的香囊已經初具雛形,菊花蕊絲吐露,雖說技藝不算高超,但能大致讓人看出來繡的是個什么。
想起男人早上離開時的場景,拿著針線的細長柔夷逐漸慢下來。
云兮不是軍隊里的人,軍事機密肯定是不能同她說的。但同季鈺相處那么多天,她也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先是前些天軍隊莫名操練更頻繁,又是那天季鈺狀態不對勁……
針懸在香囊上方,久久未落,女人眼里的光一閃,快的看不清。
她不認為季鈺僅僅就是看她出浴就一時也忍不得,之前又不是沒這樣過,他那天……更像是受了刺激。
能讓他那樣的人情緒波動的能是什么事呢?
這些天錦書進出的那么頻繁……
針尖倏地刺過細帛。
但從季鈺平時的表情來看,云兮判斷不出來傳過來的戰事情報究竟是好是壞。
今天駐地留了部分人守住輜重和主帳,大部分人都隨季鈺離開了。
她在這里住了那么多天,雖說有關軍隊的事從不敢多問,可周圍大約有多少士兵是能感覺出來的。
駐地里絕對不是季鈺的全部兵力。
先是帶著軍隊到城外駐扎,又是今日莫名帶兵……
是……打算偷襲嗎?
燭火晃了下她的眼,云兮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淚花從眼尾流出。
她打了個哈欠,把香囊放在一邊,伸手拉開被子鉆進去。
深秋的天很冷了,剛蓋上的被子有些涼,她裹緊被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墨色籠罩四野,月色被掩蓋在烏云間。
火把只能有限地點燃,昏黃的光暈照亮腳下寸土,在隊伍的鐵甲上投下閃爍陰影。
低沉的腳步聲踏過土地,夾雜著馬蹄包裹軟布后悶實的起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