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鋒圓潤又不失靈氣。
她摸了摸邊角,不禁連連點頭,笑著說:“做得真不錯,漆色勻凈,字也大氣。辛苦你們了,謝謝老板!”
阿躍沒多說一句,只是靜靜站在一旁。
等伙計把匾額放到地上,他立即彎下腰,穩穩地將招牌扛上了肩。
宋綿綿原本想搭把手。
可看他穩穩當當的樣子,連身子都沒晃一下,忍不住調侃道:“你這力氣不小啊,平日看你瘦,沒想到骨子里這么結實。以后鋪子開起來,可得給我好好賣力,別偷懶。”
阿躍嘴角輕輕一翹,幾乎是極細微的一點弧度。
他沒應聲,只是點了點頭。
隨即腳步輕快地朝鋪子走去。
到了鋪子,兩人先把招牌小心地靠在墻角,避開潮濕的地氣。
宋綿綿圍著看了好幾圈,滿意地說:“得挑個好日子再正式掛上去。要請人看個黃歷,選個宜開業的吉日,圖個好彩頭。”
接著,宋綿綿領著阿躍往后院走。
院子不大,鋪著青磚,角落堆了些舊柴火,墻邊爬著枯藤。
后院有間小屋,屋檐有些歪斜,瓦片也缺了幾塊。
但從窗戶透進的光線還算充足。
雖然舊了些,墻皮剝落,地面坑洼。
但收拾收拾還能住人,做個臨時臥房綽綽有余。
阿躍動作利索,三兩下就把角落的雜物打掃干凈,把破筐爛席全都搬出去堆在院外。
他又找來之前留下的木板和架子,比劃了幾下,敲敲打打,很快拼出一張簡單的床。
雖然不夠平整,但四條腿都能著地,躺上去也不會晃。
宋綿綿把帶來的被子鋪上,又拍了拍軟乎乎的棉絮。
“瞧,多好。以后你就睡這兒吧,遮風擋雨,比睡草棚強多了,也不怕夜里下雨濕了被子。”
阿躍默默點頭,低頭看著這張親手搭起來的床,眼中多了幾分溫度。
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床沿,仿佛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自從被她收留以來,她從沒追問過他的過去,從不打聽他為何流浪、家人何在、臉上那道傷是怎么來的。
她只管按時送飯,換洗衣服,安排住處,衣食住行從不怠慢。
這份真心,早就讓他打心眼里認定了這主人。
在他顛沛流離的歲月里,她是第一個不用憐憫的眼神看他的人。
于是,他不再只是為了一口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