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娟一下子愣住了,手心瞬間冒出了冷汗。
她哪來的種子?
根本連那“土豆”長什么樣都沒見過!
腦子里飛快盤算著,眼看氣氛熱絡。
若此刻承認不知,豈不是前功盡棄?
千鈞一發之際,她靈機一動,低下頭,裝出一副沉思狀,慢悠悠地說:“這事……還得好好想想。”
頓了頓,又補充道:“民女畢竟一介女子,不敢貿然做主。不如這樣,三天后,我親自去縣衙回復大人,把詳細情況說個明白,您看行嗎?”
容縣令聽了,覺得合情合理,反倒對她更多了幾分敬重,覺得她謹慎懂事。
“好,那本官就在縣衙恭候姑娘大駕?!?/p>
送走縣令一行人后,麗娟立馬沖進屋內,三下五除二扯掉頭上那些礙事的彩綢花。
又迅速脫下那件粉紅褂子,扔在一旁,換上平日穿的舊粗布衣裳。
她顧不上喝水喘氣,拔腿就往外跑,直奔宋綿綿家。
路上碰到幾個村里的婦人,都笑著擠眉弄眼。
“哎喲,麗娟這是要嫁當官的啦?聽說縣衙那邊來了人,還坐的是官轎呢!”
其中一個挎著竹籃的大嬸故意拉高嗓門。
另一個抱著孩子的少婦也跟著附和。
“可不是嘛,咱們村子這么多年,頭一回有姑娘能攀上這么高的枝兒?!?/p>
她們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瞄著宋麗娟。
宋麗娟被眾人打趣得耳朵發燙,臉頰通紅,恨不得低頭鉆進地縫里去。
可她強撐著鎮定,挺直了背脊往前走。
這事到底能不能成還兩說呢,怎么風就傳得這么快?
但她不敢停下腳步,生怕一遲疑。
這時宋綿綿剛從車上跳下來,正好跟容知遙的官轎擦身而過。
清晨的陽光斜照在青石板路上。
挑轎的兩名衙役步伐整齊,差役還時不時揮手驅趕路邊好奇圍觀的孩子。
宋綿綿一手扶著額頭遮陽,另一只手拎著從集市買來的粗陶盆,正巧與那轎子錯身而過。
轎簾微微掀動了一下,似有目光從中投出。
但轉瞬即逝,她也沒多留意,只當是錯覺。
回到家,她立馬舀了一瓢水,往后院去澆那幾株辣椒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