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大人,剛才……是不是有臟東西上我身了?我感覺腦袋一熱,就像被什么附體了,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左右張望,好像真在找什么邪祟。
黎安瞥著她的表演,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
他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她拙劣的“驅邪”動作。
宋綿綿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解釋。
“大人明鑒,剛才那些話……真的不是我本意!我可是為了修水渠忙前忙后,從早忙到晚,任勞任怨,連覺都睡不好……您就當我突然犯了癔癥,胡言亂語,行不行?求您高抬貴手,饒了這一次吧……”
她聲音越說越小,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胸口。
黎安盯著宋綿綿那張忽晴忽雨的臉,心里忍不住想笑。
這丫頭,當真有趣。
宋綿綿見黎安沒真叫人把自己抓起來,總算悄悄松了口氣。
心里頭卻在嘀咕:這年頭人命跟野草似的不值錢,面上還得裝乖巧。
為了活命,先低頭一回也沒什么。
她從不幻想自己能逆天改命,只求平平安安過日子。
她順手倒了杯茶,雙手捧著遞過去。
“大人您喝口茶,壓壓火氣。”
她的動作雖顯殷勤,卻不做作。
黎安目光一掃,那杯子正是他先前用過、又被她誤拿的那個。
竟被她毫不知情地拿來倒茶,還恭敬地捧到他面前。
他神色未變,可心底卻泛起一絲異樣。
這杯子,除了貼身侍從,無人敢隨意觸碰。
他沒伸手。
眼神冷淡地落在那杯茶上,仿佛是一杯毒藥。
宋綿綿只好茶杯放回桌上,一臉委屈地說。
“大人要是實在生氣,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往外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