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光微亮,晨霧尚未散盡。
兩人這才合力把人押送去了衙門。
一路上,黎安走在前面,宋綿綿緊隨其后。
兩人誰也沒多說話,只有腳步聲在清冷的街道上輕輕回響。
那名被抓的歹人垂著頭,雙手被繩索縛緊,一路上低聲咒罵。
宋綿綿回到醫(yī)館后。
第一件事,就是將原本掛在門框上的“亥時收工”木牌取了下來,換上了一塊新刻的牌子,上面寫著“戌時關門”。
“從今天起,天一黑就收工回家吧。明天的事兒,交給當天值班的大夫和幫工就行,別讓晚上的活兒壓到夜里。”
這規(guī)矩改得莫名其妙。
劉大叔正坐在凳子上搓草藥丸。
一聽這話,立刻抬起頭來,滿臉不解。
“咋突然就變了?咱們以前不都好好的?要是把活兒全堆給當班的人,誰受得了啊?這不等于逼人熬夜嘛。”
他一直記得宋綿綿說過的話。
活兒不能太重,人得松快,別累垮了。
那時候她還常說,身子是本錢。
醫(yī)館雖小,也不能讓伙計們干得像牲口一樣。
劉大叔當時還覺得奇怪,心想這姑娘心善,做事卻總有些出人意料。
后來偷偷去瞧過幾次,才發(fā)現(xiàn)她這么做,其實是有深意的。
醫(yī)館缺人,招新人難,培訓更麻煩。
不如讓現(xiàn)有伙計過得舒心些,心里有了歸屬,自然舍不得走。
可現(xiàn)在又改了規(guī)矩,反而把活兒壓得更急,他真不懂是為啥。
他撓了撓頭,低聲嘟囔。
“這不是前后打自己臉么?”
“不是我心血來潮。”
宋綿綿嘆了口氣,眼神里多了一絲凝重。
她走到郭氏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咱們醫(yī)館還有女工,夜里一個人回家,出點事怎么辦?前街的胡家媳婦上個月就是晚歸,半路被人拖進巷子,幸好喊得及時,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