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得從半山腰開鑿過去,照大哥說的這巖石硬度,光靠人力,少說得干三個月。
“小妹在琢磨啥呢?”
宋齊茂蹲在門檻上抽旱煙,見宋綿綿低著頭,便蹭過來湊近問。
“我在想鋪子!”
宋綿綿猛地抬起頭,眼里閃著光。
她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契,輕輕攤在木桌上。
“哎喲!小妹,這鋪子哪來的?!”
二哥猛地一驚,一把抓起地契來回翻看。
“這可是官印蓋著的,還有縣衙的編號!你說這三間鋪面是你的?”
宋綿綿不慌不忙地答。
“前些天我做了些吃食,趁著吃飯的工夫悄悄送給了特使大人。他嘗了之后直說好吃,連著幾天都讓人來問還有沒有。后來他一高興,就賞了我三間臨街的鋪子。”
可一家人都沒輕易信,臉上仍寫滿了懷疑。
尤其是宋齊茂,平日看著大大咧咧,可真碰上事還挺會動腦子。
他皺著眉,把地契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終于抬起頭,語氣狐疑。
“就憑幾口吃的,能換三間鋪子?那種地方一間鋪面都值好幾十兩銀子,三間豈不是得上百兩?你說特使一高興就給了你?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宋綿綿嘆了口氣,知道不說清楚是哄不住這些實誠家人的。
她坐直身子,認真道。
“那位特使大人是從京上來的,聽說是尚書府的公子,打小錦衣玉食,對吃喝極為講究。我做的點心用料扎實,不摻假,味道又新穎,他連吃了七八天,都覺得滿意。”
“人家身份高,不差錢,出手自然大方。那天他聽說我家想謀個營生,就順勢賞了鋪子,說是‘助百姓安生’。”
陳氏坐在炕沿上,聽了半晌,終于抬起頭,鼻子里哼了一聲。
“給鋪子有啥用?又不能當飯吃,又不能換米下鍋。要我說,還不如直接給銀子實在,想買啥買啥,現銀在手才安心。這玩意兒,看得見摸得著,卻不能填肚子。”
宋綿綿搖頭,語氣堅定。
“銀子花完就沒了,鋪子卻是能一直生錢的產業。咱們要是好好經營,它能年年給咱們帶來進項,是長遠的依靠。”
“還能生錢?咋生?”
一家人全都豎起耳朵。
“要是咱們自己不做生意,可以租給別人,按月收租金。一月收一兩銀子,一年就是十二兩,三間鋪子呢?那就是三十多兩,穩穩當當落袋。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
“我不想租給別人。我想自己開鋪子,做買賣,把咱們家的點心、腌菜、山貨都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