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她鬢邊的一縷碎發,襯得那張清瘦的臉更加冷峻。
“要是來討債,拿賬本來說話;要是來撒野,我不奉陪。”
胡氏被堵得一愣,趕緊清了清嗓子。
“當初分家,我家白白讓出三十斤米給你們,現在你們收了稻子,不得還回來?”
她勉強穩住陣腳,說起話來也裝出幾分理直氣壯的模樣。
可眼神飄忽不定,手指不自覺地摳著袖口的線頭。
“哦?”
宋綿綿慢悠悠從簍子里拎起一條活魚,魚還在撲騰。
“那您當年哭天搶地,非要多拿走兩畝好水田的事,怎么不說說?”
她抬手將魚舉到半空,任它甩尾掙扎,水珠四濺。
魚鱗在日光下閃閃發亮,映得她眸子里一片寒意。
“那一畝上等田,抵得上一百斤米不止吧?您記性不好,我替您記著呢。”
胡氏當場語塞,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該怎么接。
她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呃”“呃”的怪聲。
想要反駁,卻又怕牽出更多舊賬,只得僵在那里。
后面的宋麗娟突然跳出來尖叫。
“是爺爺分的!你們有意見去找老頭子吵啊!”
她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紅褂子,頭發扎成兩個歪歪扭扭的小辮,滿臉漲得通紅。
“胡說八道!”
宋齊茂從院子里沖出來,手里還攥著個記賬的小本子。
“爺爺都走了兩年了,你這話也好意思講出口?”
他滿臉怒氣,額頭上青筋暴起,手中的小本子被捏得皺巴巴的。
他站在宋綿綿身側,大聲質問。
“那天分家你在場不在?賬本我都記著呢!誰多拿了田、誰少分了糧,一筆筆寫得清清楚楚!”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