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我看你志氣不凡,也不像是稀罕那盛瑜書院名聲的人。真要想找個安心讀書、明理修身的好地方,不如去城北瞧瞧那集福書院。雖然名氣不如盛瑜響亮,門庭也稍顯冷清,可聽說那兒的先生個個是真才實學,就是……”
他頓了頓,瞇起眼睛。
“聽說他們收學生極挑,不是誰都能進的。”
“集福書院?”
宋綿綿聞言,眼中驟然閃過一絲光亮。
“您說集福書院?我從沒聽說過。它究竟怎么個挑法?可是看成績,還是看家世?”
老伯搖了搖頭,緩緩道。
“具體說不上來。只聽說啊,凡是去報名的學生,山長都要親自見上一面,坐在書房里,與你面對面聊上幾句。問的也不是死記硬背的學問,而是些處世的道理、做人的本分。”
“聊完之后,點頭了,你才能留下;不點頭,哪怕你背得出整部《論語》,也得原路返回。至于聊什么,能決定什么,咱這老家伙,耳朵再靈,也聽不到里面去啊。”
宋綿綿聽得入神,心潮起伏。
既然盛瑜書院不屑理她,那她便換條路走。
真才實學何須依附虛名?
得了這番指點,她二話不說朝成衣鋪走去。
夜幕低垂,屋內燭火輕輕搖曳。
一名黑衣侍衛跪于案前,頭低垂,聲音沉穩。
“屬下已查明,今日宋姑娘前往盛瑜書院,原為替弟報名入學。途中遭吳姓學生羞辱阻攔,宋姑娘怒而反擊,親手將‘女子止步’的木牌砸碎于地,揚言‘此等規矩,不配稱書院’。”
黎安執筆于宣紙上,聽到此處,手忽然一顫。
他眉心微蹙,卻沒有停下,只淡淡道。
“繼續。”
侍衛低頭,繼續稟報。
“不止如此。宋姑娘隨后在書院門前,當眾質問山長:‘何為君子之道?若縱容欺辱,包庇權貴,這書院還有何道可言?’并直言不諱,稱吳姓學生品行低劣,不堪為同窗。言辭犀利,圍觀者無不側目。”
黎安擱下筆,指尖輕輕敲擊案角。
“前腳才在神前許愿,說自己‘好人一生平安’,后腳便親自沖去書院門口大鬧一場。這姑娘,倒是有膽識,也有脾氣。”
頓了頓,他聲音轉冷。
“去查查那個集福書院。山長是誰,師資如何,歷年收了多少學生,一并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