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是你眼花看錯了,大嫂,日頭這么毒,別是曬出幻覺了吧?”
她嘴上雖這么說,腳下卻沒停。
她剛探出腦袋,目光便落在那張臉上。
嘴里的“咦”字就脫口而出。
還真是個少見的清秀少年。
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
他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
“都讓讓。”
宋綿綿低聲道。
她蹲下身來,指尖搭在他冰涼的脖頸上。
她察覺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脈搏。
她又翻過他的手。
骨節還未完全長硬,心與指根處卻布滿了厚實的老繭。
是干農活磨的?
還是練功練出來的?
她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心中疑慮頓生。
這少年,恐怕不簡單。
邊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拄著拐杖,搖搖頭。
“中午就躺這了,太陽最毒那會兒。誰也沒見他從哪兒來的,就忽然倒在這荒坡上,人事不省。怕是熬不過去了……這山里頭,狼多蛇也多,若今晚不醒,明兒一早怕就成了野獸的口糧嘍。”
宋綿綿心里莫名有些發緊。
她沒有多想,解下腰間的水袋。
里面裝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她摻了靈泉的水。
她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少年臉上停留片刻。
救人是善事,可萬一他醒了卻惹出麻煩……
可轉念又想,若見死不救,她夜里怕是睡不安穩。
終究心一橫,她扶起少年的后腦,傾斜水袋,清亮的水緩緩流入他干裂的唇間。
少年喉頭微微滑動了一下。
可他的意識并未清醒,大部分水從嘴邊滑落。
“綿丫頭。”
宋母急匆匆地從人群外頭擠進來。
她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臂,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