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頭來了好多村的代表,全都是來問種地辦法的!”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官帽歪斜,腰牌都撞松了。
“說是有位叫宋綿綿的姑娘提的新法子,能補救誤了節氣的地!求您開恩指點一二!再不開口,門外人都要跪爛膝蓋了!”
新上任的容縣令正在翻縣志,眉頭擰成一團。
“渠是通了,可節氣早就耽誤了啊……”
他穿著藏青色官袍,袖口沾了些墨漬,面前攤開的是厚厚一冊《黔靈縣志》。
水渠倒是修好了,可春耕已過。
百姓手中無種,田地荒廢,縱有良策也難以施展。
這位容縣令正是當初在書齋替宋綿綿題過字的那個容家公子容知遙。
他放下筆,輕輕摩挲著案角一只青瓷筆洗。
那天雪落書齋,炭火微紅,小姑娘一身粗布裙襖。
他突然想起什么。
“之前黎特使在的時候,有沒有提過種特別的莊稼?”
衙役眨眨眼,猛地拍大腿。
“想起來了!那會兒有個姑娘來找特使,說要種耐旱作物,還減稅賦呢!”
他一拍腦門,眼睛亮了起來。
“就是那個宋姑娘!她說的什么‘馬鈴薯’,還要建示范田,后來聽說縣里沒批錢……唉,早知道該把她留下好好問問才是!”
“哦?”
容縣令眼睛一亮,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知道那姑娘叫啥名?住哪村?”
衙役撓頭犯難,眉頭皺成一團,額頭上還沁出些許汗珠。
“這……我在外面守門,沒聽清詳情。
當時人多嘴雜,實在沒敢湊得太近去問。”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又補充道:“不過……我記得登記簿上面有個人名,是手寫填進去的,姓宋,旁邊還標注了籍貫,說是小溪村的。”
容縣令猛地站起身來,椅子被他帶得向后滑了一段距離。
“備轎!我要親自去一趟小溪村!一刻也不能耽擱!”
話音剛落,他又快步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吩咐道:“帶上一份厚禮,要體面些的,綢緞、首飾、茶葉都要備齊,務必顯得誠意十足。”
衙役跑去安排,腳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