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綿綿也靜靜把手里的那包薯條,遞了過去。
“大人,您仔細瞧瞧,這兩份薯條,有什么不同?”
容知遙將兩盤并排擺開,指尖捏起一根根薯條,仔細比對。
先是湊近看,又翻轉著瞧,連斷口處的紋理都不放過。
看了會兒,他輕“嗯”一聲,語調微頓。
“粗細真不一樣。”
“對。”
宋綿綿點頭,目光一寸寸緩緩掃過地上那婦人。
“她剛才為什么不答?因為根本答不上來。”
“我鋪子里的薯條,從不用刀削。是用專門的鐵模壓出來的,每根一模一樣,半點不差。”
“她剛拿出來的那些薯條,分明是用刀一根根切出來的。就算再厲害的手藝人,也別想切得一模一樣。可那些薯條,粗細居然完全一致,根本不像手工做的。”
容知遙聽完宋綿綿的話,當場愣住了,手中那根薯條竟忘了放下,瞳孔微微收縮。
這丫頭,竟連這等細節都留了證!
本來躺在地上的姑娘,也嚇得猛睜眼,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人明鑒啊!民女啥都沒干,真不關我事啊。”
容知遙“啪”地一拍驚堂木。
“你還敢狡辯?!”
婦人腿一軟,雙膝一曲,整個人直接癱在地上,渾身篩糠般哆嗦起來。
“我真不知道啊!是有人塞給我一包吃食,叫我去那家店門口躺著,大喊大叫……”
“他答應給你多少錢?還是別的好處?”
容知遙緊追不放。
“事成之后……給一百文銅板……”
婦人聲音越說越低,尾音幾乎細若游絲。
她低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宋綿綿冷笑,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就為一百文,你就敢害人?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一百文的貪心,我店里的生意今天整整虧了五貫錢?夠你掙十年了!”
婦人撇嘴,滿臉不屑地抬起眼,梗著脖子反駁。
“那玩意兒有啥稀奇?不就是幾盤菜嘛!誰稀罕買啊!大街上哪家館子沒幾道拿手菜?”
宋綿綿不再搭理她,眼神冷了下來。
她猛然轉身,抬頭望向公堂上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