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費盡心思抓我,恐怕執庭并不知曉吧?”
“……大師兄不知。”則容悶聲道。
“果然。”十二娘嘆息。以執庭的性子,他不會做這種事,或者說,執庭若要做,她現在大約也不能站在這與人閑話了。“你就不怕你大師兄知道了,責罰于你?”
則容又不吭聲。他從不對她這個師父說謊,若是不愿回答,只會沉默。
十二娘換了個問題,“那你什么時候知道我還活著的?”
“兩個多月之前方才確定,但是早有猜測。”
兩個多月之前?那就是她和昭樂接觸之后的事了。從這一點,十二娘就知道他五十年前并沒有參與微行的復活她的事,但是有所猜測,表示他確實知道一些事。十二娘想明白這一點,心中又嘆息了一聲。則容的態度,進一步的讓她確定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
十二娘不太明白這個一向固執己見的二徒弟在想些什么,他與執庭要做的事一樣,做的最多的是輔助執庭,甚至更像是一個下屬的身份,但他為什么這次要違背執庭的意思,來困住她?
“你抓我想干什么,再殺我一次?”十二娘不解的問。
“……不,我只是想請師父和小師妹,去死寂之間暫住。”則容說。
“死寂之間?那可不是個暫住的好地方。”十二娘扯了扯唇角。
死寂之間是住人的地方嗎?那是瀛洲仙山用來關押罪人的地方,而且犯了一般的錯還進不去,那里只關罪大惡極的犯錯弟子,一般進去了,終身都出不來。而且那里有天然的屏障,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陣法更是牢不可破,就算瀛洲仙山哪天崩塌了,山主的云生間都倒了,死寂之間也不會破,沒人能從里面逃出去。
在她當瀛洲仙山山主的那些年,死寂之間根本都沒打開過。
“師父,只要您在那里待兩年,兩年之后,弟子隨您處置,是殺是剮,弟子絕無怨言。”則容忽然說。
十二娘沒有追問他為什么是兩年,她已猜到一些,也知道再多的則容不會再透露,所以她只是問:“若我不愿意呢?”
“若非萬不得已,弟子不想對師父出手。”則容低下頭。他從剛才起,就沒有和十二娘對視哪怕一眼。
從小就是如此,則容和他那雙胞胎弟弟則存比起來,天差地別,如果說則存是毫無心機的小太陽,那則容就是山脈里最硬的石頭,現在十二娘還有個更貼切的說法——茅坑里的臭石頭。但凡他認定了的事,不論發生什么,都絕不會改變,固執,自我,非常讓人惱火。
十二娘從來對他沒辦法,現在也是如此。如果她一個人,就狠狠打這家伙一頓,然后想去哪就去哪。可是金寶和昭樂還在這,而且,她那動用靈力的后遺癥快要發作了,這回比之前那些小打小鬧可要嚴重得多,這會兒就是想硬拼也是有心無力。
十二娘忽然有點憋屈。想她堂堂瀛洲仙山山主,一屆上仙,傲視修仙界群雄,偏偏次次栽在自己幾個徒弟手里。
“唔。”說來就來了,十二娘身形一震,驀地吐出一口血來。
則容愣愣的看著她吐了一口血,神情驚愕,下一刻連忙伸出手想來扶住她,又被十二娘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師父?你的氣息怎么會如此混亂?”則容收回了手,雖然還是一張冷臉,但是眼里的關心和焦急做不得假。
他并不知道命咒的事,可見確實沒參與微行那件事。十二娘擦了擦嘴角,咳嗽了一聲說:“被你氣的吐血了。”
則容:“……我身上沒帶丹藥,師父與我回瀛洲仙山,我會找人為師父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