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死川正一與筱木秀高見面后的第二天,上午,黑白信鴿旅館內三樓。
此時已是八樓開放的第三天,距離學籍裁判開始還有整整四天的時間。我、小城智樹與羅素待在不死川正一的研究教室,利用著從山本御人研究教室的道具間里再次拿出的玩具吊車,準備再現內田京子的作案手法。
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來自筱木副導演的信息,稱已經逃出節目外的不死川正一,打算前往我的住址,利用翔太的內線電話與我交流。
考慮到爭奪節目歸屬權一事,我最終還是同意了采用這樣的方法,并約定在今天下午與不死川正一進行交流。正好我也有一些需要不死川正一于節目外幫助我進行調查的地方,正好在今天下午一并告知于他。
就例如,關于內田京子的事——當時村吉章介稱內田京子已經被清除了記憶,可內田京子生前看向我的警惕眼神,卻始終令我覺得有些不對。
況且,回想起來,內田京子第一起學籍裁判上所做的案件,如今依舊有著諸多疑點。
縱觀內田京子的作案手法分為三個步驟:竊取不死川正一研究教室內的檔案,偷藥引發爆炸,將毒下到行政酒廊的飲料之中。
其中,在我向小城智樹和羅素解釋第二天的凌晨2點之后,監控里顯示沒有人進出過醫務室,且萬能房卡根本不存在的這一事實后,兩人也逐漸意識到了其中的矛盾性。
“如果2點后內田同學并沒有進出過醫務室,那她能夠動手取走藥物的時機,就只有來這里的第一天,16:00北鳴同學讓我們搬運危險藥品的時候。”小城智樹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也就是說,如果內田同學在來這里的第一天,便抱著想要離開的信念,取走了黑白信鴿毒毒1號,并且引發了第二天的爆炸。。。。。。現在想想,有很多地方說不過去。”
我順著小城智樹的思路講了下去:“既然已經取走了藥物,她第二天引發爆炸的意義又是什么?當時我們推斷,是認為爆炸是兇手在檔案竊取失敗時的第二補救,是為了擴大嫌疑人的范圍,可她當時就在第二批被擴大范圍的嫌疑人里——雖然內田同學自稱那是自己再一次前往拿藥的保險。
“可仔細想一想,在她的作案的三個步驟之中,竊取不死川研究教室內的檔案——這個步驟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她在第一天的時候拿走了黑白信鴿毒毒1號,說明內田同學當時還是有想走‘毒’的方向來進行作案。在明確這一點的情況之下,想要殺人可以有千百種方法,只要能夠成功毒死人,于她而言就是勝利。換而言之——在她的作案步驟里,殺人檔案不一定是必須的。而且,她又如何能夠確保,她所拿到的檔案一定能用得上?”
“她隨機抽選拿到的那份檔案里,還有所謂的‘萬能房卡’。”小城智樹蹙著眉說道,“一切都似乎太過于巧合了。”
“關于第一個問題,她引發爆炸的意義,我還是堅持我一開始的看法——引發爆炸是為了告訴其他同學,‘醫務室被人進入過’,而并非是北鳴當初提出來的理論。”羅素依舊冷靜地道出自己的看法,“早川同學,如果你是第一天來到這座旅館的內田同學,你在幫助北鳴搬運危險藥品時,動了殺人的心思——你會怎么做?”
“假如是我的話,應該會效仿內田的手段,拿走黑白信鴿毒毒1號,然后選擇一個目標,在女子會上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下手。”我思索片刻回應道,“我不喜歡太花里胡哨的作案手法,有的時候準備做得多,反而更加容易露出馬腳。”
就比如北鳴忍選擇殺害常森美姬時的手段,看似她本人與常森美姬之間沒有任何接觸與關聯,但只要嘉賓們仔細詢問清楚下宮江利香那瓶自制香水的來源,北鳴忍的嫌疑便陡然增大。
“不會有偷檔案,也不會有故意引發爆炸的情節。”羅素點點頭,“如果是從‘犯案’這一條主干上來看,‘故意引發爆炸’還勉強能算合理,畢竟它在客觀上還能起到一個讓兇手再次進入北鳴的研究教室,補充毒藥的作用。但是‘偷檔案’來獲取手法,是一個成功率很低的無用步驟。
“就算內田京子不想用毒,而是想要通過檔案來獲取一份更隱蔽的殺人手法,也有可能因為場地和道具不同而無法實施,不如因地制宜。而且,‘偷檔案’的行為會引起不死川的警覺。對于一位兇手來說,我想不出‘偷檔案’這個步驟存在的意義。”
小城智樹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羅素說的有道理。即使把偷檔案的這一環節去掉,只留下偷毒藥,在行政酒廊下毒這兩個步驟,內田同學的作案邏輯也能說得通,只是沒法利用萬能房卡嫁禍給不死川同學。”
“所以,我大致推測,內田同學去不死川同學的房間竊取檔案,一定有其理由。”羅素篤定道,“否則她沒有必要做這樣多此一舉的行為。”
“羅素同學的看法是?”我追問道。
“理由我暫時沒有頭緒,但可以確信的是,她的作案手法里一定要有‘偷取檔案’的過程。”羅素搖搖頭回應道,“而那份檔案里的東西,除了殺人手法,就只有那個所謂的萬能房卡。但早川同學剛剛又說,萬能房卡在這里是不存在的。而且在這一情形下,她一定得是黑幕。”
“我倒是覺得,內田同學是黑幕的可能性,基本可以確認。”小城智樹回答道,“無論是她對待早川同學的反應,和她房間里特供的照相機和原本屬于六樓的玩具吊車,這都說明了內田同學的確有著某種與我們不同的‘優待’。而且她在被處刑前說出手法時撒了謊,如果她不是黑幕,沒有說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