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信任很難建立,但摧毀信任只是一瞬間的事。
故而,鄧氏看周嬤嬤的眼神立刻就變得有些冷。
但她不會蠢到當面質疑周嬤嬤,只想著之后回了院子再仔細算賬。
故而,鄧氏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還是鄭鼎作為家主率先開了口。
“周嬤嬤,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周嬤嬤一把就跪下了。
“老爺!老爺明鑒啊!奴婢沒有拿這掩簪,奴婢哪有這個膽子啊?!老爺明鑒啊!”
她用力磕著頭。
鄭鼎眼底沒有什么波瀾。
他擔任大理寺卿,見過的犯人多了,磕破頭、痛哭流涕的,什么都見過。
不會因為周嬤嬤是鄭府的人而心軟。
“你說不是你拿的,這簪掩又為何在你房里?”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這定是有人惡意陷害!”說到這,她猛地指向陳宥:“是他!老爺!此人好吃懶做,奴婢責罰過他幾回,他定是記恨于我,因此陷害!”
陳宥也跪了下來。
“老爺明鑒!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亂說話!且揭發(fā)她,對小的毫無好處,小的怎會這么做?”
周嬤嬤道:“誣陷我成功,你就有功了,怎么會對你沒好處?”
陳宥一點不慌地反問:“若我誣陷你,我得先拿到這掩簪。可小的是院子里做事的,根本沒有機會進夫人的屋子。別說夫人的屋子了,就是廳堂,小的也沒有進去過。我哪來的機會拿到那掩簪嫁禍你?”
陳宥有理有據(jù),鄭鼎心里已經(jīng)確認,這掩簪就是周嬤嬤拿的了。
只是,此事到底是鄧氏院子里的人。
他轉向鄧氏問:“長嫂,這掩簪約莫就是這老刁奴偷的了,您預備如何罰她?是打死了扔出去,還是叫個人牙子發(fā)賣了?”
周嬤嬤臉色煞白。
她眼巴巴望向鄧氏,心里很相信鄧氏一定會保住她。
故而,她甚至都沒開口求饒。
卻沒想到,鄧氏沉默一陣后,開口道:“叫個人牙子來,將人發(fā)賣了吧!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我的確也不放心。”
兩句話,徹底坐實了周嬤嬤的罪證。
周嬤嬤的腦袋嗡嗡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鄧氏的腿。
“夫人,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啊!奴婢跟了您這么多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怎能將她發(fā)賣?
她這般的年紀,被人牙子帶去只能做力活,她在府中清閑慣了,去了那些地方,幾乎沒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