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株被清晨的寒霜打蔫了的白玫瑰,脆弱又蒼白。
秦玉桐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語文課本。
她能感覺到,從她坐下的那一刻起,身旁那道黏膩的視線就重新覆了上來。
只是今天的視線里,少了昨日那種捕獵般的興奮,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早自習的朗讀聲中,他一直沒動,也沒說話。
直到第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老師剛走出教室,秦玉桐正準備和吉晨雨說些什么,一只冰涼的手,輕輕拽住了她的校服袖口。
她渾身一僵。
“姐姐。”
秦玉桐轉過頭。他的睫毛很長,也是白色的,此刻微微垂著,像落了一層薄雪。
“有事嗎?”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爸……把我罵了一頓。”他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像一只做錯了事,卻又不知道錯在哪兒的大狗。
秦玉桐愣住了。
“他說,我不該離你太近。”沉垂野抬起眼,眼眶竟然有些泛紅,“他昨天晚上,發了好大的火。我長這么大,他從沒那么兇過我。”
他的目光緊緊鎖著她,仿佛在質問,又仿佛在求救。
“姐姐,你是不是跟你爸爸告狀了?”
“我……”秦玉桐心虛。
“他好像很怕你父親,”沉垂野自顧自地說下去,身體微微前傾,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秦玉桐能聞到他身上干凈的、像雪一樣的味道。
“提起你父親的時候,他連名字都不敢叫,只說是‘那位’。”少年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和不甘,“姐姐,你爸爸……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