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出最后那句“恩師,你教朕的第一課,便是‘欺君’二字么”時,眼眶微微泛紅。
那枚堅硬的白玉棋子,被指尖生生捏出了一絲裂紋。
“卡!好!過了!”
導演激動地從監視器后頭站了起來,看向季揚的眼神里充滿了驚喜。沒想到這個前來救場的新人
秦玉桐站在一旁,看著季揚迅速地從戲里抽離出來,又恢復了那副有些靦腆的模樣,朝著導演和工作人員連連鞠躬。
看來,她那句“眼睛很好看”,沒有夸錯。那雙眼睛,天生就是吃鏡頭飯的。
而不遠處的導演椅上,商嶼始終安靜地看著監視器里的回放。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一下,又一下,極有規律。
這個叫季揚的小子,只要不碰他的女人,看起來倒也不是那么礙眼了。
甚至,作為一件即將為他創造巨大利潤的“商品”而言,還算得上……賞心悅目。
傍晚收工。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秦玉桐的休息室外,商嶼早已換回了他那身深色西裝,矜貴地倚在車門邊。
秦玉桐一出來,他就很自然地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包。
“走吧。”
周圍人來人往,目光或多或少都帶著探究與艷羨,黏在他們身上。
秦玉桐徑直上了車。
水榭云臺的包廂極大,雕梁畫棟,古色古香。一張能坐下二十人的巨大紅木圓桌上,菜已經流水似的上了小半。
導演腆著肚子,親自給商嶼和秦玉桐拉開主位的椅子,那諂媚的勁兒,就差跪下了。
商嶼坦然受之,他沒坐,而是先替秦玉桐拉開了椅子,等她坐下,才在她身邊落座,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席間的觥籌交錯、奉承笑語,仿佛都成了這對璧人身后的背景板。
秦玉桐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在熱鬧的席間掃過一圈,卻沒看到那個本該是今天第二主角的人。
她放下杯子,側過頭問導演:“王導,季揚呢?怎么沒來?”
正端著酒杯要敬商嶼的導演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呃……季揚他說他晚上有點事,就不來了。”
“有事?”新來的男主角,第一天就缺席資方大佬組的飯局,這要么是傻,要么就是真有天大的事。
旁邊一個副導演喝了點酒,嘴上沒把門,插了一句:“嗐,小年輕嘛,估計是害羞。今天那場戲,我看他魂兒都還沒回來呢,估計沒臉見您這位正主兒。”
這話一出,桌上的氣氛瞬間微妙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商嶼。
但這位大佬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拿起公筷,夾了一塊剔好刺的清蒸東星斑,慢條斯理地放進秦玉桐面前的骨碟里。
“食不言。”他淡淡開口,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那副導演嚇得酒都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飯局的氣氛因為商嶼那句話,變得有些沉悶。吃到后半程,秦玉桐借口去洗手間,從那令人窒息的氛圍里抽身出來。
她沒回包廂,而是直接從側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