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見手臺中并未傳來回音,平安大哥有些不耐煩了,打算繼續用手臺喊話。此時他身旁一個年齡更大一些的男隊員一擺手制止了他說道:“別喊了,估計他是老毛病又犯了,搞不好非追人家一程不可。”說著這個人扭頭問我們道,“老付他就是順著這條路上坡去的嗎?一直沿著土路走就能到達埡口嗎?”
“沒錯,老付大哥就是走這條路上去的。不過前邊怎么走才能到埡口我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們沒上去,我們剛才發現走錯路了沒到半山腰就退回來了。”尖刀如實地答道,“但是剛才老付大哥在手臺中說他去去就回,讓我們在這里等他。”
“你們走你們的吧,我上去找他。”說著這個男人就開始沿著之前我們爬坡的土路向坡上走去,邊走還邊說道,“平安,你們留下兩個人在這里等我,其他人都盡力往前邊趕一趕,至少等見到了老墨再歇。”
“明白了。”平安大哥點頭說道,“小超,小詹,你們倆在這里等。”又轉頭對我們四個人說道,“你們跟我往前走吧,別在這里等老付了,可能還要過一會兒孟哥才能把他給追回來呢。你們這么一直站下去身上會很冷的,小心凍病了。”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沿著坡下土路向前走去。跟他一起來的隊員中有兩個年輕人停在原地沒有動,另外兩個人則跟著平安大哥繼續向前奔去。
說實話我早就等煩了,爬坡時出的一身熱汗現在已經漸漸地滲入內衣冰涼地貼在自己的身上,那感覺極不舒服。眼下雖說沒有什么風,但畢竟是冬天,有陽光直射著溫度也不高。于是我立刻就決定動身去追隨平安大哥,零零歲和闖紅燈的貓應該也有同樣的打算,也馬上跟了上來。
只有尖刀似乎還有些猶豫,一邊慢吞吞地跟在最后一邊小聲地說道:“合適嗎?咱們這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回頭萬一老付大哥……”
“沒事的,”我邊在前頭走邊安慰尖刀說道,“平安大哥比咱們跟老付大哥的關系更熟,聽他的安排準沒錯,老付大哥也能理解。再說咱們也不是沒等他啊,剛才實實在在是在原地等了他一二十分鐘呢。另外他們不是還留下了兩位隊員在那里等他嘛,咱們這就相當于換班輪番地在等他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老付大哥能是真去追那一男一女了嗎?他追得上嗎?再說那位孟大哥是不是也急糊涂了?放著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不用,反而自己爬坡去追老付大哥,這個安排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路啊。”尖刀小聲嘀咕道。
“你呀,還是年輕,身上不冷。”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就沒想起你自己來。”
“你是光想著你自己了吧。”闖紅燈的貓插口說道,“你剛才就應該跟著老付大哥一起爬上埡口去看看,現在也不會覺得身上發冷了。”
“胡說!剛才我發現自己走錯了路,第一時間當然是要退回來的,怎么可能還繼續往上爬啊,老付大哥那個做法誰能料得到啊。老實說我對他的決定是抱有疑慮的,真的,只不過他的歲數比我大,經驗也比我豐富,所以我不好開口質疑他罷了。他前邊那……那一男一女到底是誰現在誰也說不清,我高度懷疑那兩個人就是曾經引我誤入歧途的家伙,興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呢!”我忙為自己分辯道。
“不是好人?那你剛才怎么不說呢?剛才你應該在手臺里提醒老付大哥的啊。”闖紅燈的貓步步緊逼道,“你有的是機會和時間,怎么一句都沒說呢?”
“證據,證據!”我故作審慎地說道,“我沒有過硬的證據,這些都只是我個人的猜測,我不能僅憑猜測就亂發言,尤其是用手臺在公共頻道里說這些。萬一說錯了怎么辦呢?或者萬一讓壞人提前有了準備如何是好啊?我不像你,可以隨便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勸你一句,今后有什么意見分歧最好先私下里溝通,不要動不動就在手臺里大喊大叫。剛才那一陣混亂的開端就是因為你在手臺里說我們走錯路了,還記得嗎?你這就是很典型的反面例子!”
“你這是報復啊,心胸狹隘。”闖紅燈的貓不滿地說道,“難道發現你們帶錯路了也不能公開說嗎?用嘴喊你們,你們聽不到,不用手臺還能怎么辦啊?再說手臺帶出來不就是為了用的嘛,否則還帶它干嘛?當擺設嗎?這么沉的一個擺設誰會……”
“馬克說的對,我同意他的觀點。”零零歲忽然開口說道,“今后咱們要是再發現他走錯了路就別用手臺喊他了,最多是小聲地叫兩句,他要是聽不到呢也不怕,反正最終他能發現自己走錯了。明白嗎?這就叫會做人,也省得他對咱們懷恨在心伺機報復了。”
我聽零零歲話說的刻薄就本能地想反駁她幾句,但一時又沒想出什么好的借口和托詞,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你還少拿這個嚇唬我,我出來爬山走路從來就不指望著別人,我是一切靠自己的。哎,就算是沒有隊友的提醒和幫助,我也能安全地把自己運動上山再安全地把自己弄下山去,要是沒有這點自信,我早就……”
“你能別吹牛了嗎?”零零歲打斷了我的話說道,“趕緊往前趕一趕吧,我看平安大哥他們很快就會把咱們甩沒影兒的。”